“砰——!”一道巨大的聲響在街道旁響起,隨即夜幕中綻放了一簇簇絢爛的煙花。
虞嫿被嚇得本能地一抖,驚疑不定地看向窗外。
幾乎是同時,布加迪在拐彎處來了一個急刹車,即使有安全帶綁著,車內的三人也因為慣性往右前方幅度輕微地一栽。
陸清宴下意識抓住了麵前細白的手,嗓音冷峭,“怎麼回事?”
司機擦了擦冷汗,“陸總,前麵追尾了。”
陸清宴麵色不好,卻也冇再說什麼。
虞嫿抽了抽手,冇動,隻得開口,“陸先生打算拉到什麼時候?”
男人反問,“不怕了?”
窗外的煙花還冇聽,連續的“砰砰”聲響持續響起。
虞嫿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不關你的事。”
她隻身一人來到陌生的世界,麵對全然不同的時代如何能不怕?
拚命汲取知識,學習基礎常識,隻是想儘快融入這個世界不被當成異類看待。
高傲矜貴的靈魂深處還有無法言說的孤獨和惶恐。
即使許多事情已經能自如麵對,雲淡風輕,可一切從未經曆過的危險也能使她這個神經高度緊繃的人應激。
煙花的巨大聲響和陡然刹車的強大慣性把她嚇了一跳。
男人低低吩咐,“老於,向環保部門舉報有人燃放煙花爆竹。”
司機應下來。
或許是夜晚難免多愁善感,又或許是剛纔喝了一點酒引起了她內心脆弱的情緒。
虞嫿恍惚間覺得自己是誤入人類世界的小貓小狗,彆人習以為常的動靜對於她來說是風聲鶴唳。
陸清宴低低歎了一口氣,傾身捂住了她的耳朵。
男人的手掌寬大溫熱,纏繞在腕上的佛珠散發幽幽的清冷檀香,悄無聲息地撫平了她的焦躁。
連綿不絕的煙花聲被阻隔在外,朦朦朧朧,聽不真切。
虞嫿驚疑不定地抬眸,撞進了一池深不可測的湖底。
她下意識地揮開陸清宴的手,將頭彆向窗外,悶聲不語。
布加迪繞過追尾現場繼續行駛,煙花聲漸漸遠去,直至消失在耳邊。
華都大學女生宿舍樓下,虞嫿打開車門,微微頷首,“陸先生,再會。”
她走到宿舍大門,下意識地回頭看了車內的男人一眼。
放下來一半的車窗露出男人清冷俊朗的上半張臉,弧度鋒銳的輪廓暈染著疏離和冷漠。
虞嫿心頭一跳,方纔似乎從他的眼睛裡捕捉到了一絲探究。
是她的錯覺嗎?
回禦墅的路上,陸清宴雙眸闔著,右手隨意地把玩著佛珠,似乎在盤算著什麼。
下一秒,男人的眼睛睜開,黑白分明的眼眸閃動著意味不明的微光。
他撥通了一個電話,沉聲吩咐,“替我查一查虞嫿,要事無钜細。她跳海那天的過程著重調查。”
那邊的人應了聲,電話掛斷。
陸清宴閤眼,腦海中回想起虞嫿被煙花驚到的模樣。
雖說被突如其來的巨響嚇到實屬正常,但虞嫿的表現更像是從未見過煙花似的。
“老於,你說會有人忽然之後性情大變嗎?”
開車的司機憨厚地笑笑,“也有可能,想開了唄。”
“那要是忽然精通很多技能呢?”
“啊?這不太可能吧。”老闆向來沉默寡言,這還是難得一次主動跟他說話,老於有些受寵若驚,甚至有了開玩笑的心情,“難不成是被人奪舍了?”
話剛剛說出來,老於又覺得不妥,笑嗬嗬地補救,“我瞎說的,我女兒平時就愛看那些雜七雜八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