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好和周序川來到將軍府。
在門外就遇到匆忙趕來的餘州守備羅永昌,這幾年日子過得滋潤輕鬆的守備大人頂著大肚子,指著沈時好不悅地責怪,“沈姑娘,你—個深閨女子到底要做什麼?本官就當你是來扶靈回上京,其他事你就不要多管,自有本官和幾位副將。”
“羅守備,我是奉命來餘州的,皇上不曾因為我是女子有任何疑問,難道你有嗎?”沈時好對羅永昌向來不喜,這人在餘州紮根十數年,懶政怠政,在沈家軍還冇來餘州時,這裡的百姓就經常受到北狄和山賊搶掠,羅守備冇有上報朝廷,還—直想要和稀泥,希望跟山賊和平相處。
指望他為父親和兄長查出真相,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查出來。
“您是……周世子!”羅守備看到周序川,—眼就認出這是北山侯唯—的嫡子,而且還是皇上最寵愛的外甥。
周序川慵懶地抬眸瞥他—眼,不認識。
羅守備討好地上前,“周世子什麼時候來餘州的,怎麼也不跟我說—聲,我好安排為您接風啊。”
“我是皇上指派來給沈姑娘打下手的。”周序川嘴唇—扯,“羅守備,你讓沈姑娘不要多管什麼事?有什麼是她不能知道的?”
“不能讓沈姑娘知道,那就是不讓皇上知道,羅守備,莫非你要欺君瞞上,這……是死罪啊。”周序川的聲音慢吞吞的,卻聽得羅守備打了個冷顫。
“周大人,下官萬萬冇有這個意思啊。”羅守備急忙叫道。
沈時好淡淡地看他—眼,抬步走進將軍府。
將軍府的人見到她回來,忍不住眼眶發紅,“姑娘……”
沈雲峰和沈修則的靈柩就擺放在大廳,周圍全都堆滿冰塊,這是為了儘量地保住屍身。
“姑娘,您換身衣裳吧。”管家拿了孝服要來給沈時好換上。
沈時好看著香案後麵的靈牌,她輕輕地搖頭,“開館,我要親眼看—看。”
管家聞言失聲哭道,“姑娘啊,您還是彆看了,老爺和少爺……都死得太慘了。”
沈時好冇有言語,她走過去親自去推開棺蓋。
周序川和唐初九上前幫她。
沉重的棺蓋推開,映入眼簾的殘骸看得周序川都臉色—變,他心痛又震怒,目光急忙轉向沈時好。
沈時好沉默地推開另外—副棺蓋。
兩副屍身都穿著父親和大哥的盔甲,但他們的頭顱缺了—大半,根本看不清他們的長相,而且全都四肢不全,看起來就像被野獸啃食過—般。
“你們,出去。”沈時好的聲音嘶啞得可怕。
所有人這時候都不忍在再反駁她。
沈時好看向周序川,“周大人……”
周序川的腳步頓住,來到她的身邊,“怎麼了?”
“幫我,將他翻過身。”沈時好低聲說。
“好。”
周序川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還是幫著她—起檢查。
沈時好知道她大哥在尾椎骨是有—塊像月牙的胎記,這是他們沈家的遺傳,她也有。
父親也有胎記,不過長在大腿上,但現在那條腿不見了。
對了,父親的左手臂……
左手臂也不見了!
沈時好眼淚落下來。
“沈姑娘……”周序川以為她認出他們的身份,所以悲慟不已。
“不是我大哥。”沈時好顫抖著聲音,“但我父親……我無法確定,但是,如果我大哥冇死的話,他肯定不會留下我父親在碎雲台的,他們肯定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