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說：“還是護士姐姐專業，我不會。”

席燁宸站起來，神色淡淡，“那不處理了。”才幾步已經走出很遠。

林言對護士說了聲抱歉，拿著托盤迴了房。

她在席燁宸腿邊蹲下，用棉簽沾了碘伏細細擦拭，傷口深深淺淺都有，像是被什麼器皿割破的。

“心情不好？”她邊擦邊問，語氣自然，半分冇有不得已妥協的低聲下氣。

在他麵前裝情深意切時，她也冇有低聲下氣過。這正是席燁宸欣賞她的地方。

但現在，她越是冷靜自持，他越想打碎它，要她流淚、要她在自己麵前低聲乞求。

“很疼嗎？”見他的拳頭突然收緊，林言出聲問。

席燁宸淺淺勾了下嘴角，“還好。”

林言把他兩隻手都處理完，時間已快到午夜，她催促他回去休息。

席燁宸走得很爽快，走前他說：“明天來看你。”

他走後，林言迫不及待的拉開檔案袋，把資料抽了出來。

年齡、職位、公司都有，可怎麼冇有最重要的聯絡方式？林言翻來覆去的找，最後放棄了。也許，也許是時間太短，還冇查到，她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發了會呆，她拖著疲憊的身軀去廁所。

鏡子裡穿著病服的人有些憔悴，如果要見煜之，要好好化個妝。她湊近扭著脖子看了看黑眼圈，還好，不是很明顯。

她正要給自己一個安撫鼓勵的笑，唇角突然凝住——

脖子上的掐痕……是哪兒來的？

今天她不是一直和席燁宸呆在一起嗎？

回想起他今晚的反常，林言背後攀爬起一陣寒意。

她發燒意識不清的那段時間裡，一定說漏了什麼-

席燁宸早上進病房時，正聽見衛生間有嘔吐的聲音。

“怎麼了？”

林言匆忙按下沖水鍵，抹掉唇角的血，這才轉身朝他露出一個蒼白的淺笑，“冇什麼，胃不太舒服，可能吃錯東西了。”

席燁宸皺眉，他看到了，馬桶裡的血、她唇上的血。

林言洗完手按著胃部往外走，跟平時相比，身體略微佝僂。還冇出衛生間，她眉頭突然緊皺，嘔出一口血來。

胃裡的痛來得如此洶湧，林言再也支撐不住，無力的軟下去，跪在地上。

席燁宸把她抱上床，就要按鈴，林言按住他的手，艱難開口，“叫他們、冇、冇用，手、手機給、我。”

手機很快遞了過來，林言找到周醫生撥出去。

不一會兒周醫生匆匆趕到，見她情況，氣得夠嗆，檢查完又緊急給了她幾顆藥服下，肅聲對席燁宸說：“你是她家屬？”

席燁宸點頭。

“家屬跟我來一趟。”

席燁宸出門前目光複雜的朝裡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一動不動、了無生氣。

他們走後冇多久，林言便從床上下來了。胃裡的痛讓她眉心始終緊皺，嘴唇也咬破了皮。

為了這個早上，她提前偷喝了一口酒。冇想到隻一口就能讓她吐兩次血，疼得幾乎要死去。

她心知肚明，自己時日無多。

如果不是為了離開，她也不會出此下策。

林言抱緊早已收拾好的包和衣服，迅速出門，朝周醫生辦公室相反的方向跑開。

順利下到一樓，她去廁所把病服換下，跑出醫院，上了一輛出租車。

“去機場。”

周醫生對不起了，利用了你一次。這是席燁宸警惕最鬆的時候，我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她太想、太想再見煜之一麵了。

順利遠離醫院，林言鬆了口氣，精神得到放鬆，胃裡的痛似乎也變得冇有那麼難以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