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燁宸打電話過來正巧聽見前台的回覆，問道：“房卡丟了？”

是陳述語氣。

“嗯。”

他很快下來，見林言麵色蒼白的樣子擰緊了眉，“交給柯榮處理，你先跟我回房。”

林言先去衛生間衝了個熱水澡，她原本不是畏寒的體質，但得了胃癌，就由不得自己了。

衝了十多分鐘，身體纔回溫，胃部的痛感也輕了一些。

她這纔有精力把貼在腰側的一張肉色薄片撕下來，因為貼得過久，這部分皮膚比周圍白很多，襯得上麵的黑色紋身愈發顯眼。

那是一尾小小的幾何魚。

此刻在溫熱的流水中，彷彿有了生命。

林言不由得勾起嘴角，文敏真是執著得可愛，她一提泡溫泉林言就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所以偷做了準備。

胃突的痙攣起來，林言咬牙忍住冇叫出聲，額頭出了一層汗，被水一衝消失無形。

近來胃疼得越加頻繁，林言知道身體快撐不下去了。幸好她的心願大致已完成，隻差一點點了。

敲門聲把她的神識拉回來。

“暈過去了？”

林言清了清嗓子，“馬上出來。”

衣服都濕了冇法穿，但她不能就這樣真空上陣穿著浴袍出去麵對席燁宸。用吹風把內-褲吹得乾了一點勉強能穿，bra卻吹來吹去還是個濕的，林言把浴袍穿上繫緊，低頭看了看，冇什麼不妥，這纔出去。

席燁宸翹著腿坐在沙發上，掀起眼皮瞧她，“熱水去了？”

林言說：“我有點怕冷。柯助理幫我補好卡了嗎？”

“還冇有。”

林言在他右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來，有些不大自在。

好在席燁宸沉浸在工作中，垂目盯著膝蓋上擺著的那檯筆記本，並冇有特彆在意她。

林言百無聊賴，開始刷手機。刷了冇一會兒，席燁宸叫她，“現在方不方便幫忙翻譯一個檔案？”

有點事做更好，林言點頭，“方便，你發過來。”

席燁宸示意了一下身邊的位置，膝蓋頂了頂電腦，“在我電腦上操作，機密檔案不能隨便發。”

林言隻好坐過來，從他手裡接過電腦，看了幾眼便一掃不自在的情態，迅速進入了工作狀態。

席燁宸扭頭看她，今天上午林言表現出來的專業翻譯水平讓他很是刮目相看，他通常會對在自己專業領域表現得遊刃有餘的人留下深刻印象，冇想到有一天林言會是其中之一。

這是份意外的驚喜。

林言把翻譯弄完已是半小時後，她把電腦還給席燁宸，“可以給你們專業翻譯人員再檢查一遍。”

席燁宸過了一遍，“不用，你的版本就很好。”

林言起身，準備坐回離他更遠一點的位置，手腕卻被一道力量往下一扯，她順著力道往後跌，坐到了席燁宸的腿上。

林言掙紮起來。

席燁宸翻身將她壓在沙發上，握著她的兩隻手腕舉在頭頂，一條腿輕輕鬆鬆壓得她不能動彈。

他先是打量了一番她略顯慌張的表情，而後才慢條斯理道：“林言，知道什麼是夫妻麼？”

林言緊閉嘴唇冇有說話，席燁宸微微俯身就能感受到她身體的僵硬，他既冇有進行下一步，也冇有把她放開，但林言的表情漸漸有了變化，慌張消失，又變回她平日裡那樣從容冷靜的神色。

席燁宸想撕掉她這一層皮。

他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如一顆石頭落入靜止的湖麵，林言的表情再次陷入失序中。她的眼睛睜大，耳朵染了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