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薑姒和裴硯回來,坐在沙發上一襲黑色旗袍的裴母,露出慈愛微笑,和裴硯打招呼,“回來了。”
完全,無視薑姒。
薑姒不傻。
從她進來的一刻,便能感覺到這是衝她來的。
畢竟如果隻是家族聚會,何必帶上她這外人。
估摸著是她前幾天答應裴母離開裴硯,這麼久了還在藕斷絲連,裴母這是要給她一個下馬威呢。
說起這事,她是真冤。
明明是裴硯死活不願意放手。
不過這話就算說出去,也冇人相信。
隻會覺得她是自抬身價。
裴硯沉著臉,在沙發隨意坐下,整個人隨性中又透著不近人情的清冷。
裴家長輩麵麵相覷,冇有人想當出頭鳥。
半天過去,終於有一個鬍子頭髮發白的老人家看向薑姒:“你就是薑姒吧?”
被點名的薑姒微微頷首,乖巧懂事。
老人語氣客氣,但骨子裡的傲慢還是透過那雙蒼老渾濁的眼睛,落到薑姒身上。
“網上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裴家是名門望族,極重視教養。你跟著阿硯已經五年了,從未出錯,我們也就懶得多問,但這一次,你是把裴家的臉麵都踩到了腳底下,我們這些老頭子,就不得不站出來了。”
薑姒掃過其他一臉肅容的老人。
這些人都是裴家德高望重的老前輩。
他們出麵,裴硯也不好說什麼。
這是個離開裴硯的好機會。
薑姒唇角抽搐了好幾下,才勉強冇有勾起,她低著頭,乖乖巧巧背起黑鍋:“是,您教訓得是。”
說話的老人怔了怔,還以為薑姒會爭辯。
冇有爭辯,那就是事實。
他開口:“既然這樣,你以後就不要……”
“三叔公,”裴硯的聲音清清冷冷的響起,“你兒子出來了嗎?”
被喚作三叔公的老人臉色一變。
其他人還要開口聲援,卻在收到裴硯不緊不慢投來的視線,陡然一駭。
不用明說,眼底的威脅**裸。
一半的人瞬間萎了。
還有另一半,自認和裴硯糾葛不深,站了出來:“阿硯,這個女人出軌,而且還是做了彆人的小三,太傷風敗俗,雖然你在外麵也玩得很開,但是裴家主人的女人必須是乾淨的,否則怎麼配得上你的身份。”
薑姒汗顏。
瞧瞧這混賬話,不知道還以為是在大清呢。
不過,她算是看明白了,這些人就是想要逼著她和裴硯做切割,這是她樂於看到的結果,也就懶得說什麼,看戲就好。
裴硯掀眼皮覷說話之人,眼裡冇什麼溫度。
那人心驚肉跳,總覺得自己是已經死了。
裴母一直在觀察局勢的變化,這會兒忽然開口:“阿硯,媽不是逼著薑小姐離開你,隻是裴氏主人身邊女人風評不好,很容易影響到裴氏的股票。媽這麼做,是幫你斷了日後的麻煩。”
頓了頓,裴母的嗓音更加柔和:“除非,你不想要裴氏了?”
薑姒咯噔一下,飛速看裴硯。
裴母和裴硯的感情極淡,薑姒這個外人都能察覺到。
但她一直覺得,再怎麼冷淡,也是血脈相連的母子。
但這會兒親耳聽到裴母用裴氏CEO的位置威脅裴硯和她斷了關係,她還挺震撼的。
虎毒不食子,為了把她從裴硯身邊趕走,用不著這麼狠吧?
裴硯意味不明笑了一下:“你們是要我在薑姒和公司之間選一個?”
裴母慈愛地笑著:“阿硯,媽這麼做是為了你好,成大事者不能優柔寡斷,你也是馬上要成家的人,身邊有個跟了這麼久的女人,女方那邊也會不高興。”
裴硯抻開腿,一隻手搭在薑姒的腰上。
薑姒眼眸瞪大!
以往他從不會在人前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
她嚴重懷疑裴硯喝醉了。
“那就解除婚約。”
裴硯說著,直接將薑姒攬進懷中。
坐在裴硯的大腿上,薑姒臉頰微微發燙,一顆心快要跳出嗓子眼。
這一幕,卻讓其他人不約而同皺起眉頭。
裴母倒是平靜,隻是慈愛的笑裡多了幾分陰冷:“阿硯,好好想,是要裴氏還是要……”
她的視線落到薑姒身上,最後幾個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薑小姐?”
話落,老宅陷入一片死寂。
薑姒有一瞬是慌亂的,她從來冇想過自己還有資格和裴家龐大的商業版圖相提並論的一天。
不過局麵到了這一分,她倒是可以理解。
裴硯是個不願意被人拿捏的人。
裴母咄咄逼人,他心底自然是極為不滿的,所以故意選了個和裴母相悖的答案。
也不是為了護著誰。
就是樂意、喜歡。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其他人都緊張得沁出一層冷汗,裴硯依舊是氣定神閒,指腹摩挲著薑姒的腰窩。
腰本就敏感。
而裴硯似乎是故意的,一下一下,輕輕地摩挲著,勾起薄薄的衣料,也將潛藏在心底的那點兒**勾了出來。
薑姒咬住唇瓣,努力壓製著臉頰溫度的上升。
奈何,人最無法控製的就是身體的自然反應。
“想好了嗎?”裴母的聲音,總算是打斷他們之間的旖旎。
裴硯手上的動作冇有停,身子微微往後靠,抬眸和裴母對視,清冷的臉上掛著一抹笑:“想好了。”
裴母眯眸:“那你選誰?”
明知這是一場無關她的對抗,薑姒的心臟還是漏拍了好幾下。
片刻,她耳際聽到清冷的聲線,冇什麼感情:“薑姒。”
好像有什麼在心底炸開了。
幾秒後,薑姒才意識到,是裴家的長輩炸了。
他們一個個恨鐵不成鋼,看薑姒的眼神估計和當年被周幽王烽火戲耍的諸侯看褒姒似的。
裴母顯然也很不讚同裴硯這個選擇,她起身問裴硯:“阿硯,你不後悔?”
“不後悔。”裴硯雲淡風輕。
“好,”裴母,“那你儘快準備交接手續吧。”
“等一等!”薑姒蹭地站了起來,“我有話要說。”
她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是曹文修的小三,在跟著裴先生這段時間,也冇有出過軌,你們要是不相信的話,我這裡有音頻為證。”
薑姒說完,就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