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縣城,夜幕終於降臨。
距離雖然不遠,但出門時間晚。
鳳溪村在湖田鎮上,湖田鎮離漁縣縣城不過十餘公裡,而漁縣縣城離江城市又隻不過三十餘公裡。
所以鳳溪鎮有地理位置的優越感,何況如今已經被重視,立項搞旅遊開發,而鳳溪村的項目重點就在青龍山上。
由於地理位置的優勢,漁縣發展也相當快,到了夜晚,燈光璀璨,恍如白晝,經濟的迅猛發展,打造出了一個近乎不眠的縣城。
漁縣縣城的發展,基本上都在近幾年的時間內,而這幾年,秦勇卻因為失手傷人,而失去了自由,身陷圇圄,外麵的世界,隻傳說,卻未曾親見。
越野車高大威猛,高高在上的坐姿,讓秦勇有種俯視天下的感覺。
車窗外,秦勇貌似首次進城的鄉下農民,好奇地打探著這個新世界。
金樽酒店。
金樽酒店,在漁縣算是超級彆的大酒店,消費之高,尋常百姓望而卻步。
大路虎停泊在酒店的門口,秦勇抱著一罐子藥酒下車,而邢元山卻自由活動。
秦勇抱著藥酒往酒店大門走去,想著這藥酒肯定可以給久在獄中缺補的朋友進次補,讓他們發揮男性魅力,抵達人生巔峰,然而……
“對不起,我們這裡不歡迎衣衫不整,以及出售農副產品的農民。”
大門兩邊,一邊一個保安,幾乎幾時向大門伸出了阻擋的手,把秦勇擋下了。
“讓開。”
秦勇冷冷道,這些人勢力,勢力到令人髮指的地方,怎麼可以以衣著論人,而且怎麼就知道自已抱的是農副產品呢?
“請你離開,否則……”
“否則想怎樣?”
秦勇不懼保安的恐嚇,論打架,這兩貨根本不夠看,整個漁縣恐怕也難尋敵手,實力在身,秦勇絲毫不懼。
“我們就親自送你離開。”
身後突然來了兩個人,衣冠楚楚,從秦勇身後來,然後從秦勇的身邊擦過,兩個保安不僅冇阻接,還點頭哈腰,致歡迎辭。
好奇,是優越感作祟。
其中一個轉身瞟了一眼秦勇,但這一眼,突然就定格了,隨後是玩味的笑容,肆無忌憚地譏笑起來。
“喂,這不是我們班的秦勇嗎?咦,怎麼混成賣酒郞了?”
蔣賀新,秦勇的高中同學,出身工資階層,卻依然擁有極其強烈的優越感,特彆是與秦勇相比之下。
“對耶,秦勇啊!”
陪伴一起進入的青年,聞聲回頭,看到果真是秦勇,於是也嘲笑起來。
“今天同學聚會,冇邀請你吧!”
蔣賀新譏笑,而實際是,秦勇失去自由的三年中,根本冇有有效的聯絡方式,如果聚會要事先通知他的話,隻能到監獄去通知,何況未必就能參加,自然秦勇被下意識忽略了。
而剛剛出獄的訊息,大多數從前的同學並不關心,包括秦勇這個人。
勞改犯這個詞,給秦勇定格了人生意義。
“沒關係,既然來了,那就去看看唄。”
陪伴蔣賀新來的同學,實話說,秦勇已然忘卻了他的姓名,此時表麵上是示好,叫秦勇一起去,其實是想看看秦勇的笑話。
“我會的!”
秦勇依然沉著冷靜,對於一些人,如今的秦勇也下意識地忽略,就如蔣賀新一樣的人物,在秦勇看來,這些人冇有價值。
同學聚會,這是個突如其來的訊息,如果不是獄友也在這裡聚會,秦勇可能永遠不會知道,今天在金樽酒店有個同學聚會。
既然來了,秦勇也想見見一些同學,雖然有些同學可惡,但並不是指所有。
那怕冇被邀請,秦勇也依然不卑不亢,自告奮勇要求去看看。
“不過,我得先去送酒。”
既然被當作賣酒郞,秦勇不覺得給自已朋友送酒好笑,那就順著蔣賀新臆淫的職業走吧!
“好,那我們就在春之蘭包廂等你嘍。”
蔣賀新看了一眼秦勇懷裡抱著的酒罐子,於是玩味與保安說。
“讓他進去,都是打工的,何必相互為難。”
蔣賀新的話很管用,保安真的放秦勇進了酒店。
一切,都被邢元山看到了,但他始終冇有出現幫秦勇一把,秦勇是強者,自已貿然出現,會拉低秦勇的身價。
看見秦勇在與兩個人說話,而且嬉皮笑臉的,邢元山準備去替秦勇出口氣的時候,發現秦勇又被保安放進了酒店。
夏之荷包廂。
秦勇抱著酒罐子,駐足,低頭看了看平凡無奇的瓦罐,猶豫了一下,然後直接推開門進入包廂。
“勇哥,怎麼纔來呀!”
“來來來,勇哥,坐坐。”
“勇哥,來就來吧,帶什麼禮物。”
包廂裡,已經有三個男子在焦急地等候,而都叫秦勇“勇哥”的三位男子,卻一個個都比秦勇大。
“哥”顯然不是對年齡的簡單稱呼,而且秦勇似乎也不配,而是另有深意。
這三位一個個都是有背景的人物,要麼商界奇才,要麼是權勢之人,隻是犯了小錯誤,在監獄裡呆了些日子,而對於他們來說,監獄隻是一個改過自新的地方,對他們日後的發展必有積極的影響。
而這三位,要麼吃過秦勇拳頭,要麼秦勇治過病,要麼被秦勇保護過,總之,監獄裡的情,一言難儘。
三位都對秦勇非常敬重。
“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就是自已泡的一點藥酒,算是給大家嚐嚐新。”
秦勇並不客氣,坐到了桌邊,把一個罐子擺到了飯桌上。
飯桌上,高檔的餐具擺放整齊,菜品也都上了,從食材到製作都無比的講究,與秦勇的粗陶瓦罐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
“我來倒。”
一個身材魁梧,麵容黝黑的男子,站了起來,搬過秦勇帶來的瓦罐,聽是秦勇自已泡的藥酒,那叫一個激動。
“勇哥,有什麼功效呢?”
同樣激動的兩位,其中一位高挑帥氣的男子趕緊把碗遞到了黝黑男子的麵前,急著接酒。
兄弟見麵,不論長幼,喝酒也不屑酒杯,直接拿碗乾。
“對對對,勇哥,這藥酒至少要能讓我更威武,晚上加幾個班,腰不酸,背不疼的。”
最後一位說話的,看著猥瑣,其實隻是愛開玩笑而已。
“必需的。”
秦勇難得見到臉上有微笑,而且是坦然的笑容。
都倒上了可樂一樣黑褐色的藥酒,都端到了鼻子前聞了聞,淡的草藥味,其間還透著一股淡淡的糧食香味。
“嗯,聞著味道不錯。”
黝黑男子就喜歡喝酒,也因為醉酒纔出的事,進了監獄改造的。
“什麼話都不說,隻說一句,勇哥自由萬歲,乾。”
“對,都在酒裡。”
“在酒裡。”
連秦勇四個一起,舉碗相慶,同呼自由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