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語顏麵紗下的唇角微勾:“你不必理會玉牌是如何到我手上的,你隻需記著玉牌是在我手中。”
“是!”曹姝恭敬頷首。
眼前少女這麼年輕,難道是師父新收的弟子?
師父能把玉牌給她,說明她的舞藝非常不錯。
想自己用玉牌隻換得一段舞蹈,看來眼前的少女比她更得師父青睞。
思及此,曹姝還是忍不住問:“你與我師父是何關係?”
黎語顏不回答她,隻淡淡問:“你且說我能不能參加考覈?”
“能能能,我什麼時候能再見師父她老人家?”
當年她隻能遠遠瞧著,未能見到師父的容貌,如今回憶起,頗感遺憾。想來是自己的學藝不精,不能入師父的眼。
老人家?
黎語顏嗆出聲:“咳咳咳……此問題恕我無法回答。”
聞此言,曹姝頓覺眼前的少女應該就是她的小師妹了,遂當場親自帶人出了舞社。
見曹大家與黎語顏出來,學子們紛紛道:“曹大家,她不能參加吧?”
“她連鐵牌都冇有,定是不能!”
曹姝清了清嗓子,朗聲道:“黎語顏符合條件,能參加考覈!”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她們辛苦考得等第牌,這醜女什麼牌都冇有,竟能參加考覈!
“什麼?”
“為何?”
“還請曹大家給個說法!”
“她有舞社唯一一塊玉牌。”曹姝將黎語顏手中的玉牌展示給眾人看,“玉牌比金牌更高等第!”
瞧著那瑩潤的玉牌,做工精細,紋案精美,眾人麵麵相覷,瞠目結舌。
眾人十分清楚地看到玉牌的花紋與她們的等第牌一致,且玉牌甚有光澤,看上去很有年頭,不像是臨時新製的。
在她們考等第牌時,是聽說有玉牌,卻是無人見過,還以為最高等第便是金牌了。
如今乍一見,瞠得她們呆立當場。
少頃,有人悄悄提出質疑:“她初來乍到,如何會有玉牌?”
曹姝自然不會將自己一年前學舞的經曆說出來,那會失了自己在學堂的威望。
“散了吧。”曹姝揮手,對黎語顏微微頷首,旋即進了舞社。
黎佳佳幾人很是欣喜,拿過黎語顏的玉牌瞧了又瞧。
徐家女酸道:“開了後門拿到的金花帖子,有玉牌不足為奇。”
這些人越是酸,黎佳佳越是高興。
不遠處的黎曼婷與黎露一臉地不悅望著這邊,見黎語顏的視線往她們這邊看來,兩人走來恭喜黎語顏。
“恭喜五妹妹了。”黎曼婷微笑道,“咱們從未見過玉牌,五妹妹真是幸運!”
言外之意十分明顯,聽得周圍人一陣附和:“是啊,一直以來都是金牌最佳了呢。”
黎語顏將玉牌隨意丟進荷包:“小玩意罷了。”
隨後抬步往教舍走。
這麼重要的玉牌,在她眼中竟是小玩意!
眾人皆愣。
不過,縱使她有玉牌又如何,還不是靠著太子殿下的關係進的學堂,說不定此玉牌亦是太子殿下事先備下的。
相對有些人羨慕黎語顏擁有玉牌,黎曼婷卻是不以為意。
在她看來,黎語顏大字不識幾個,舞藝方麵更是草包,就算有了玉牌能參與考覈,卻是去丟人現眼的。
至於黎佳佳那幾顆歪瓜裂棗,手拿鐵牌,不值一提。
到時候陪襯得她更好,那便是最好!
與黎曼婷所想一般,其他學子們也想到了這個層麵上,黎語顏黎佳佳這隊不是醜女,就是身段不行,還有麵上有麵瘡的,剩下幾個更是低到了塵埃裡,著實不足為懼。
學子們一麵眼紅嫉妒,一麵對黎語顏玉牌來曆有所疑問。
就連黎佳佳也好奇地問:“姐姐的玉牌從何而來?”
“偶然所得,湊巧罷了。”黎語顏從荷包裡拿出一把糖果,勻給隊友。
黎佳佳嘴裡塞了糖,笑得甜甜的:“那極好,說明咱們就是有緣分。”
等她們一行人到教舍時,有夫子讓黎語顏去學堂外頭購買文房四寶,以便下午的書法課使用。
“姐姐,我帶你去。”黎佳佳道。
黎語顏搖頭:“不用,你們可以練一下舞。”
清晨下馬車時,她就注意到學堂門口有一墨齋,專售文房四寶。
到了墨齋,黎語顏選好筆墨紙硯,就在結賬時,身後傳來一道油膩的聲音。
“真是巧,咱們又見麵了。”來人展開摺扇,狀似優雅地扇了扇。
不用轉頭,黎語顏便知來人是韋銳立。
見她不語,韋銳立又道:“敢問姑娘芳名,家住何處?”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遊走,此女能將馨雅學堂的學服穿得如此嬌俏,真是賞心悅目!
黎語顏付了銀錢,捧了筆墨紙硯轉身,垂眸不看韋銳立,徑直往外走。
韋銳立跨了一步,攔在她跟前。
眼前的她睫毛濃密纖長,微微垂著,在下眼瞼投下兩道暗影,不辨喜怒,隻覺她神色淡淡。
如此清冷的妙人,令他心頭一動,不知麵紗之下是何容顏。
黎語顏不想跟此人有何糾纏,往側邊跨出腳步。
卻不想韋銳立同步而行,伸手一擋,另一隻手直接伸往她麵上,欲將麵紗摘下。
黎語顏筆墨紙硯下的食指曲起,就在她準備做點什麼時,一隻十分好看的手霎時捏住了韋銳立的手腕。
麵紗尚未碰到,手腕被人鉗住,手頓時麻得失了知覺,韋銳立怒目看向身旁比他高出半個頭的年輕男子:“莫欺……”
他正要罵上幾句,待看清眼前這人是鎮北王府世子,意識到自己惹不起,忙嬉皮笑臉賠罪:“世子,誤會誤會!”
男子這才放手,韋銳立逃也似的離開墨齋,奔回國子監。
黎語顏不認識眼前的男子,但鑒於他出手解圍,她微微福身:“多謝!”
“不必。”男子抬手虛扶。
就在這時,墨齋外一馬車停下。
薑樂成掀著車簾,將看到的一幕說與夜翊珩聽:“鎮北王府世子怎麼與黎五湊到一塊了?”
夜翊珩將視線轉過去,隻模模糊糊地看到兩個人影子。
今日眼睛有所好轉,卻仍看不清,但起碼有了光感,還能看見輪廓。
按照之前眼疾發作的情況來看,雖然時間長短不定,但這次眼疾發作的時間確實是久了些,這讓他以為自己在不久的將來便會徹底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