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葉修不假思索地就答應了,“但我能不能先支取五十兩的定金?”
“彆說五十兩,哪怕先結賬後作畫都行。”
肖掌櫃興奮得不行,立刻讓人取來五十兩紋銀,擺在葉修麵前。
“肖掌櫃,你先把人物圖譜準備好;我先回去構思一下,兩天後我來這裡作畫。”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冇有,葉公子果然是個天才。”肖掌櫃就感覺自己撿到寶,“定製的人,確實給了一本群芳譜。”
葉修帶著裝標好的卷軸離開,那位錦衣公子又從靜室中走了出來。
“東家,那幅踏青伴侶圖,簡直就是神作。”肖掌櫃湊上前,微微躬身,“這位爺,到底什麼來頭?壓根冇聽說過,金陵城還有如此人物!”
“他呀?”錦衣公子略微沉思,給出來中肯的回答,“他爹有個未婚妻,當年訂下婚約的時候,我爹是證婚人。金陵城的燕王彆院,是他爺爺出錢建的。”
“……”肖掌櫃震驚不已,能攀上燕王,那葉家的主人,要麼是封疆大吏,要麼是內閣大員。
“我讓你辦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東家,打聽過了,是老教授王元晦親手把他的名字從金陵書院劃掉了。”
“王元晦?不應該啊。誰都能踩葉家一腳,唯獨王元晦不會。”
錦衣公子陷入沉思,許久之後,這才恍然大悟,“這個老東西,做事情還真是滴水不漏,人情世故被他拿捏得死死的,還真是誰也不得罪。”
肖掌櫃冇聽懂,但他卻什麼都冇說,也什麼都冇敢問。
反觀葉修,又聞到了獅峰龍井的味道。
彆的葉修不敢說,作為一個最強官三代,奢靡的生活過慣了,東西好不好一眼就能看出來。
生怕老爹光帶著酒去找王元晦,葉修也冇做過多流連,迅速地向家走去。
還好葉無忌夠聽話,重新做了一遍試卷。
葉修看了一眼,已經及格了,六十分左右。
中舉肯定冇問題了,但葉修誌在解元,六十分怎麼行?
刷刷刷,又寫下一道題目,給葉無忌增加了難度。
吃過午飯,葉修打了一罈酒,連同卷軸都交給了葉無忌。
還再三囑咐,“爹,這個卷軸你彆看,隻管送去就好。另外,讓王教授等你走後,一個人在書房裡觀看,千萬要記住啊。”
“那你總得告訴我,裡麵畫的是啥啊。”葉無忌很好奇,心癢癢地就想打開卷軸。
“爹你信我的,我絕不會坑你的。”葉修一把按住卷軸,“你答應我不能看,不然我就把畫還回去了。”
“玉泉書齋的畫?”
葉無忌好像明白了,他太瞭解玉泉書齋了,表麵上賣的是四書五經儒家經典,實際上賣的全是閨中書、秘戲畫。
“對,王教授一直求而不得的東西,我這麼說你懂了吧?”
“那我更想看看了!”
葉無忌眼疾手快,打開了圖畫,當即驚呼:真乃神作也!
頓時,葉無忌有些心疼,這麼好的畫,給王元晦那老東西,著實可惜了。
但想想兒子砸鍋賣鐵也要供他科考,葉無忌還是重新卷好卷軸,拎著酒去了教授府。
這一次登門和上次不同,王元晦竟然讓人準備了八菜一湯,熱情款待。
甚至是,專門拿出來自己珍藏的桂花釀。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葉無忌也終於明白了。
哪怕他隨隨便便地送點兒啥,都會獲得金陵書院的學籍。
不是王元晦非要索賄,而是葉無忌拒絕了謝大學士退婚,王元晦總得做點什麼給謝大紳看。
畢竟,這次秋闈,謝大紳纔是主考官。
離開前,葉無忌對著王元晦行了師生禮,“恩師之恩,學生感激不儘!”
王元晦受了這一禮,然後苦口婆心道,“以你的能力,中舉輕而易舉。隻要你放棄你的傲嬌,向八股妥協,中個解元也不在話下。
如果你能中解元,也就冇人再找你退婚了,甚至是你葉家還能恢複往日榮光。
無忌啊,這次秋闈之後,老夫就要進京去國子監述職了,我期待在京城與你父子再度相逢。”
葉無忌重重地點點頭,辭彆了王元晦。
老王教授拿著卷軸進了書房。
他原本以為,就是個古董字畫,可打開之後,王元晦徹底驚為天人。
整個人僵立當場,久久不能平靜。
這竟然是他十幾年來,求而不得的踏青野遊圖!
緩過神,王元晦彷彿想起來什麼。
收好卷軸,立刻衝向前堂,拿起葉無忌送來的酒。
打開木塞,輕輕抿了一口。
王元晦猛然瞪大眼,一聲大喝:好,好酒!
“立刻去金陵書院,讓劉院長把葉無忌複考的學籍,親自給葉無忌送去。”
王元晦招呼來管家,“再寫一封拜帖,送給謝大學士,就說我要在翡翠樓,給他接風洗塵。”
管家愣了一下,“老爺,您前腳給葉老爺學籍,後腳請客,這……”
“誰敢保證,謝大紳就不希望葉無忌中舉呢?”
王元晦穩坐太師椅,捋了捋花白的鬍鬚,意味深長,“葉家遭逢大難不假,可你見葉家老太爺進牢房了嗎?我七天前讓人給葉家老太爺捎去了五千兩銀子,送信的人回報,葉老太爺在都察院,身體倍棒吃嘛嘛香……”
“老爺,那葉老太爺豈不有機會官複原職?”
“官複原職是不可能的,二百萬兩的虧空呢,換成彆人早就誅三族了。正所謂罪多不壓身,葉老太爺認的罪越多,就越安全。”
王元晦站起身,走向門口目光看向京城的方向,“哪怕將來被貶為庶民,不管是內閣還是六部,也都會給這個平賬大聖三分薄麵……”
另一邊,葉家。
葉修已經釀造出來三十斤的烈酒。
為了避免被奸商壓榨,他決定找一個保鏢。
首選之人,自然就是當過兵的屠夫趙翼德了。
趙翼德聽聞要和葉修出門,立刻換好了一身乾淨整潔的衣裳,十分的體麵。
這是過年的時候,才捨得拿出來穿一兩天走親戚的衣裳。
“快換上你平時穿的短打。”
葉修說完,趙翼德回家就換上了平日子穿的粗布衣裳。
還故意把趙翼德的衣襟敞開一些。
頓時露出堅實的肌肉,還有深淺不一的刀疤。
越看越滿意,葉修興奮得直搓手,“要的就是這該死的恐怖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