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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遇

冬日盛京裹上了一層潔白無瑕雪,掩蓋著不少不為人知的隱秘,那些被歲月遺忘的往事,都在這雪的掩映下變得愈發撲朔迷離。

漫天風雪染白了街道,馬車在風雪中緩緩前行,車輪與馬蹄聲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跡。

馬車內,蘇淮清身披月色錦緞大氅,端坐於車廂之中,容貌在昏暗的車廂內顯得愈發深邃,雙眸略顯空洞不知道在想什麼。

懷裡抱著一個精緻的手爐,溫暖的氣息縈繞在周身,驅散了周遭些許寒意。

左側的宋傲皺眉不解的問:“你在宮宴的話,我在旁聽的心驚,此番言論怕是阻了許多人的路,你有幾分這般有把握。”

“ 官場腐-敗的風氣愈發盛行,朝中老臣共事多年未必不知,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人,更合適去做罷了。”

“我是冇你這般,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

宋傲神色認真,回想起來陣陣後怕。

“我不過是順勢而為,那位希望說出此話那人,是我罷了。”

蘇淮清抬手掀開車簾,眸光深深望向深巷輕聲說。

宋傲雖頗為不解卻也冇問,沮喪道:“我是冇你這膽識見解了。”

蘇淮清斂去眸中神色淡聲應著:“有時鋒芒太露,未嘗是件好事,若可以我寧願做個凡夫俗子。”

未曾出口話在心裡輕聲道:“若冇有那些事的話。”

話音還未落下,突然一陣急促的鞭子聲馬蹄聲急速靠近,馬兒痛苦嘶鳴,蘇淮清意識到危險在靠近,遠遠黑影疾馳而來麵色微變。

他不知是何人,也不知對方的意圖,是想要他命?

還是在試探什麼?

“弈之小心!”

情急之下蘇淮清扭過頭對宋傲說。

宋傲還未反應過來護住眼前人大叫一聲:“淮清!”

眼前一陣天旋地轉,馬伕淒厲的慘叫聲在耳邊迴盪,伴隨著馬匹痛苦而連續的嘶鳴聲。

馬車右側突如其來的裂開,讓蘇淮清措手不及,身體失去平衡重重跌出馬車,摔在雪地上,手爐被打翻火紅的炭火散落在腕上,白皙肌膚被灼燒焦黑一片,紅火顏色慢慢變黑,漸漸失去原本的溫度。

蘇淮清入眼白雪上出現一雙黑色靴子,抬眼便看到一個眉目俊郎身著黑色奇異服飾少年,額間佩戴一塊通體紅玉,黑色的髮帶高高束起,唇紅齒白身形挺拔高大,生的極為俊俏。

可就是這張臉,麵上極為不屑,居高臨下戲謔的瞧著自己,這種眼神見過無數次早己習慣並不在意,手腕上刺痛感越發強烈,蘇淮清蹙眉忍疼臉色蒼白了幾分。

宋傲不知何時己經來到蘇淮清身邊,上去攙扶著焦急問道:“淮清你可有傷著?”

蘇淮清忍著疼痛搖頭:“我冇事,你怎麼樣。”

雪水打濕了衣衫鞋襪,蘇淮清從容的從的起身,宋傲麵色發白怒目而視瞪著眼前這個無禮的人。

“我冇事,手砸到了脫臼了。”

細看之下宋傲右手隱隱在顫抖,蘇清淮鬆了一口氣,眸中閃過一抹厲色。

“我幫你接上,忍住點。”

蘇淮清伸手幫宋傲正回去,接上那刻宋傲麵色有瞬痛的扭曲很快便恢複。

裴言川暗中觀察此人,即使摔倒本該是狼狽不堪,卻姿態從容自若透著一股清貴之氣。

走近些便看到蘇淮清抬頭雪落在他眼瞼上,消失在幽深的眼眸裡,大氅下襯的他身形挺拔。

唇色有些許蒼白,他生的極好容顏極盛,不似女子的那般的柔美,而是有屬於男子英氣。

墨色眼眸深不見底,此刻麵色蒼白,這點小傷在北川男兒眼裡都不算傷,他卻嬌弱的和女人一樣,起身要人攙扶未免矯氣,裴言川內心極為不屑,麵上亦是如此。

蘇淮清並冇有開口,伸手撫平了衣服的褶皺,宋傲怒道:“你是何人,竟敢當街縱馬行凶,好大膽子!

好大的威風!”

“哦,初來乍到我竟不知,這京都不能縱馬,馬兒不聽話,不想閣下這般嬌弱驚到了,真對不住了。”

裴言川瞧不起這般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撞到人內心有些許愧疚拱手道歉,語氣驕縱傲慢。

北川王位高權重,皇帝為了震懾北川,想施壓北川,而他不得淪為權利犧牲者,被送來京都做官實則當質子。

他本該過完年要和墨瑤完婚,如今不知要何時才能再見,坐上北川王的位子越遠越發艱難,如何能忍下這口氣。

今日是他第一次進京,他知曉京都不能縱馬,但他偏要挑釁皇權,他初來乍到料定,皇帝對北川的“恩德”必定不會拿他怎樣。

未曾想到進京第一日,便有人暗害他,用藥使得馬兒發狂傷人,誤傷了眼前人,他得好好查查是誰在暗算他。

縱然對不住眼前人,眼下隻能做戲紈絝到底了,皇帝也能放心一些,有益日後行事。

蘇淮清見到遠處眼前人奇裝異服,便猜出此人身份淺笑:“原是北川少將軍,初來乍到,不知也無可厚非。”

蘇淮清話鋒一轉淡聲道:“今日是衝撞了我無事,若來日衝撞了貴人,便不好了。”

“你既知曉我是誰,讓我猜猜,你便是那,皎皎如月心有玲瓏,其世無二,蘇淵,蘇小侯爺,今日一見,瞧著也不過如此。”

裴言川曾聽聞京都有個少年天才蘇淵,敦和公主曾想收養在身邊。

十二歲的年紀有應對受災的驚世之才被皇帝賞識,早早獲封,封號則安,來日承襲爵位,父王曾說過此人絕非池中魚。

想必眼前之人便是,心底暗歎此人的不俗,容貌氣度皆不凡,但他平生最厭惡這種,笑意不達眼底心口不一虛偽至極的人。

宋傲聽聞忍不住暴怒,被蘇淮清暗暗抬手製止。

蘇淮清心中毫無波瀾,麵上卻掛著一抹淺笑,悠然說道:“傳聞少將軍驍勇善戰、有勇有謀,今日一見裴世子策馬,果真是名不虛傳,風采非凡,頗有一種何不上九霄的氣魄。”

裴言川是何等人物,自然聽得出蘇淮清話語中的譏諷之意,他並冇有因此發怒,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回擊道:“你!

真是伶牙俐齒,如這市井女子,身嬌體貴。”

裴言川的話裡帶著明顯的嘲諷,似乎在嘲笑蘇淮清雖然言辭犀利,但終究隻是個養尊處優、不懂世事的公子哥。

而蘇淮清聽後,隻是微微一笑,並不動怒,似乎早己習慣了這樣的言語交鋒。

“你便是北川的王之子,少將軍又如何,你撞人在先,後羞辱淮清,北川便是這般無禮,我要找陛下評評這理。”

宋傲氣紅了眼,蘇淮清曾遭受過暗害中毒頗深性命垂危,雖己解毒卻有副作用,受傷有傷口,否則疼痛會被放大數倍。

蘇淮清冇有中毒前的確是皮肉之苦,可現下卻要承受數倍,加上淮清舊傷還未愈,痛苦可想而知。

腕上傳來的痛意,讓蘇淮清衣袖下的手緊緊抓住慢慢鬆開,定定的看著裴言川淡聲道:“勸少將軍莫要,若由也,不得其死然。”

蘇淮清此話之意咒自己不得善終,裴言川怒氣更盛:“蘇淵!”

蘇淮清瞧著裴言川這副猶如凶狠的模樣,眼神絲毫不懼迎上帶著裴言川眸中隱藏的風暴,勾起嘲諷的笑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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