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京城郊外，紀家大房的一處破舊莊子裡。

蕭菁菁躺在榻上不斷地咳著，麵白如紙，形容枯槁。

“夫人。”

滿頭花白，佝僂著背的婆子聽到響動，從外麵走了進來。

看到蕭菁菁帕子上咳出的血，她的眼眶就是一紅：“夫人您怎麼又咳血了，老奴這就去求求紀大公子，讓他給您找太醫……”

“嬤嬤，”蕭菁菁打斷婆子的話，語帶悲傷，“不要去打擾他了，他……不想見我。”

說完，她就淒淒地笑了，看著帕子上的血跡，眼眶越笑越紅。

那個她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啊，那麼完美，可是她卻早已殘破不堪——

不守婦道、偷情被抓、害死腹中孩子、一樁樁一件件莫名的罪名，讓她與他早已隔上了天塹。

“唉，”婆子看著榻上的蕭菁菁，最後隻得無奈歎氣，轉身出去：“那老奴給您端藥……”

突然婆子的聲音戛然而止，回頭告訴了蕭菁菁一聲：“秦王妃來了。”

蕭菁菁黯淡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還不等說出“進來”兩個字，顧瑤便進入了她的房間。

她還是那麼清麗若仙，宛若仙子，不像她，同為京城雙姝，卻早已跌落塵埃。

蕭菁菁有些歡喜的伸出手，從懷裡取出帶有體溫的一雙小鞋兒。

“瑤妹妹，快，快來，咳咳，我給世子做了雙虎頭鞋，很暖和的，到時候給世子，咳，咳……”

可顧瑤卻冇有動，隻是靜靜地站在蕭菁菁的床前，眼神戲謔。

“這就是你要見我的原因？”

顧瑤毫不掩飾的嘲諷笑意：“蕭菁菁，你真的很蠢。你還不知道，你是怎麼變成今日這個樣子的？”

顧瑤的話宛如晴天霹靂，瞬間往事一幕幕在蕭菁菁腦海劃過，她突然驚醒道。

“郡王府的抄斬和你有關？”

顧瑤笑著走近蕭菁菁，用塗著蔻丹的指甲在她臉上刮過：“我的好姐姐啊，你是不是把紀寧忘了？”

“紀公子！！！”

蕭菁菁瞪大雙眼，心中有不好的預感劃過：“你，咳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顧瑤笑，對著外麵喊了句：“紀大哥。”

蕭菁菁忽然意識到什麼，看向門口。

下一刻，一個挺拔如竹的身影，挑簾走入。

俊朗如斯，是蕭菁菁魂牽夢縈了多年的男人。

“顧瑤，紀寧，你，你們——”

蕭菁菁看著兩人親昵的模樣，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慘白。

她指著兩人想要說什麼，卻猛地嘔了一口濁血，身子顫抖不止。

她覺得，她似乎懂了什麼。

可是，她卻不敢相信。

明明這兩個人，一個是她最信任的手帕之交，一個是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

她為了他們身敗名裂，家破人亡，可他們現在卻……

“噗——”又是一口濁血嘔出，蕭菁菁眼中盛滿悔恨，她不甘心地瞪著紀寧，沙啞著聲音問道：“你，可曾愛過我？”

“從、未。”

紀寧聲音冷情刺骨：“我愛的一直都是顧瑤，你不過是我們的一顆棋子罷了，如今完成了任務，你也該下場了。”

紀寧說伸出那隻曾讓蕭菁菁迷戀過的修長大手，狠狠扼住了她的脖頸：“你奶孃先走一步，你也去吧。”

嬤嬤！！

蕭菁菁瞳孔震顫。

嬤嬤今早出去一直未歸，原來是被紀寧給——

“你們……你們兩個賤人不得、好死……”

蕭菁菁眼中充滿血紅，死死地瞪著眼前兩人。

她恨！

她恨自己無能，恨自己這些年像個傻子一樣偏聽偏信。

濃重的窒息感把她淹冇，意識消散之前，她看到了一臉冷漠的紀寧，以及滿麵嘲諷的顧瑤。

一滴血淚自她眼角滾落，那是她這一世的所有不甘與悔恨。

如果有下一輩子，她誓要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