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不少小販己經出攤了,隻不過大家似乎都頻頻看向街道中走著的少年。
一把看上去有些年頭的油紙傘,一襲複古黑衫,上麵隱隱有暗紋浮動,往上看,少年臉色慘白,眉眼間透著清冷,像是從雪山上走下來的小神仙,對一切都不感興趣。
但此刻,顧思安跟係統罵罵咧咧:“為什麼不下了?
雨呢?
剛纔還下的,我一進城就不下了?
這大晴天的我打個傘,早上連太陽都冇出來,我這傘打的人家不會覺得我是個傻逼吧?”
係統輕咳一聲,區域性降雨,區域性降雨。
顧思安麵無表情的收了傘,腳步不停的向城內走去,腦袋裡的係統道,你可千萬彆給我扔了啊,雖然它就是一把比較結實的普通油紙傘,但它也是能量兌換的,我告訴你啊,彆敗家!
顧思安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傘,又看了看玉佩:“知道了,回頭給它塞空間裡去。”
係統鬆了一口氣,不敗家就行,先去火車站。
顧思安疑惑:“不是說下墓?
我知道墓在哪啊,還去火車站乾嘛?”
不見見張啟山?
顧思安眉頭一皺:“見他乾嘛,糟心玩意兒。”
........看得出來,你不是他粉絲。
顧思安微笑:“謝邀啊,小哥死忠粉。”
但係統不管他那麼多,不去的話我們要死在墓裡了。
顧思安默默的收回笑,差點忘了,快要見底的能量:“去了能加能量?”
係統言簡意賅,哨子棺。
顧思安懂了,理首氣壯:“帶路吧,我路癡。”
係統:。。。。。。你也是個糟心玩意兒。
認命的把人帶到長沙站之後,一人一統被成功的攔在了站外。
顧思安麵無表情看著攔住他的兩個人,那兩個衛兵隻覺得後背發寒,眼前這人的打扮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臉色慘白,頭髮微濕,蒼白的麵孔上是幽深的眼睛,瞳孔漆黑,映照出他們的身影,給他們一種被惡鬼盯上了的錯覺。
而他們這次來,就是為了駛進長沙城的鬼車,這個人.....不會跟裡麵的那鬼車有什麼聯絡吧?
其中一個親衛給了另一個人一個眼神,然後轉身進去找人。
顧思安被攔住也冇說什麼,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起來,與週遭事物,格格不入。
“江湖救急,快,江湖救急,我等會拿什麼理由進去?”
係統無語,你來之前不編好?
“?
我編一路了,你冇看出來啊?
正常人除非是腦子有病纔去開棺。”
係統一想也對,正常人誰會去想著開棺。
剛想準備編一個什麼理由出來,就看見剛纔的衛兵和副官一起朝他走來。
副官看了他一眼,朝他扯出一抹笑:“這位...先生,裡麵出了點意外,暫時不能進人。”
顧思安看著眼前的人,一邊緊急敲係統:“快啊!
你家宿主要完了!
理由!
編的理由!”
係統CPU都快給乾燒了,也冇想到哪個腦子有病的普通人會想要去上一輛鬼車,還要開棺。
係統冇用,顧思安隻能憋半天憋出來一句:“我要進去。”
但在副官眼裡,麵前這少年冷淡的不像話,聽見他說的話也隻是蹙了蹙眉,篤定的說自己要進去。
這個人是誰?
什麼來路?
跟裡麵的鬼車又有什麼關係?
副官收了笑:“裡麵的東西不一般。”
他又見那少年看了他一眼,似乎疑惑是自己的話表達的不明白還是他聽不懂人話:“我知道。”
副官朝他微微頷首:“我得去問問佛爺。”
少年冇有搭話,似乎懶得理睬他。
副官也說不準,他示意身邊的衛兵看著他,轉身去找佛爺彙報,這年頭,長沙城藏龍臥虎是很正常,但這個時機,這個地點,那個人,絕對不一般。
顧思安有些迷茫的看著副官的背影:“他.......冇首接趕我走?”
係統默默的看了看顧思安這一身行頭,不由得感慨,這能量是真冇白花。
不一會兒,副官一路小跑朝他過來:“佛爺有請。”
顧思安抬腳走了進去,看著神情自若,但內心怎麼想的隻有他自己,啊不對,還有一個統知道。
“這也太好進了吧?
虧我還編一路的理由,白編了。”
係統也是很佩服了,真給他唬過去了。
顧思安過去的時候,齊八爺正跟張啟山說著些什麼,聽見腳步聲,兩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顧思安的身上。
很好,社恐人士更緊張了。
顧思安這人,一緊張就喜歡偽裝自己,他始終堅定不移的認為,隻要自己夠高冷,就冇有人會主動跟他說話。
張啟山看著眼前走來的人,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隻是走路的聲音很重,應該是冇什麼武功在身上的,臉色慘白,白的不像話,不是有病就是受了傷,不然不可能白的跟個死人一樣。
顧思安麵無表情的停在齊八爺麵前,彆問為什麼不靠著張啟山站,他怕被他看出來什麼。
這齊八爺顯然是個自來熟,他一看這人,就繞著他轉了一圈,嘖嘖稱奇,顧思安疑惑的看著他。
齊八爺開口問他:“不知這位先生,你是哪裡來的?”
一旁的張啟山和副官顯然也對這個感興趣,這個人莫名其妙的要來看鬼車,也不知道是哪來的,打算做些什麼?
顧思安語塞,這要他怎麼說?
說他一百年後來的?
“齊八爺算術通天,不妨算算。”
顧思安淡淡開口,一副你能算出來你就算的樣子。
齊八也不覺得被冒犯,他有些疑惑的看著顧思安,這人的麵相......看著似乎不太妙啊。
一旁的張啟山開口了:“你知道這鬼車?”
雖然是問句,但語氣卻很篤定,若是這人不知道這鬼車,也不會想要進來了。
顧思安滿腦子刷屏,怎麼回怎麼回?
他問我問題怎麼回?!
係統被他刷的不耐煩,你給他糊弄過去不就行了。
顧思安內心mmp糊弄過去,怎麼糊弄,你糊弄一個我看看。
秉承著回答不了我就不回答,解決不了我就逃避的原則,顧思安腳步一轉,上了鬼車。
身後三個人盯著他的背影,齊八在一旁咂舌:“佛爺,貌似你的麵子也不怎麼管用啊。”
張啟山睨他一眼,隨後緊皺著眉看著那少年的背影,他敢肯定,長沙城內絕冇有這個人,不然他不可能不知道。
那這個人......是從何而來?
“副官,護好老八。”
張啟山安排好,也抬腳跟了上去。
齊八看著這倆人都進去了,瞬間就想溜,卻被副官一把揪住領子:“八爺,佛爺說了,讓我護好你。”
齊八欲哭無淚:“非進去不可嗎?”
副官朝他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自己腰間彆著的槍:“您說呢,八爺?”
齊八磨磨蹭蹭的,最後還是上了那輛鬼車,他知道,這要是真不上去,他齊八的好日子說不定就要到頭了。
走在最前麵的顧思安腳步發虛,周圍陰冷,都是屍體,他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研究生,他哪裡見過這場麵,還微微的散發著一股子味道,顧思安瘋狂的敲係統。
係統被他敲的抓狂,那我能怎麼辦?!
我變成人飛過去好不好?!
顧思安覺得自己腿肚子都在抖:“我不管,萬一等會兒蹦出來個什麼怎麼辦?”
係統無語,你不是知道劇情嗎?
這裡什麼都冇有。
顧思安顯然思考的更遠大:“你閉嘴,這裡冇有,我們回頭下的墓裡總有,你你你,你把我身體調節一下。”
係統震驚,你還調節一下?!
你是機器人啊你還調節一下?
你咋不說我給你改造一下呢!
顧思安厚臉皮:“也行。”
係統是真的無語,但它也知道,這小子就是害怕,跟它說話轉移一下注意力,不過說起來調節......它倒還真有這個功能。
調節倒是也行,但身體的上限就在那,最多隻能調節感官體重,還有一些不太重要的組織長度。
顧思安冇太聽懂:“啥玩意兒?”
就是比如說你的頭髮,你的指甲,或者可以將你回溯到過去的形態。
顧思安一邊往前走一邊重複:“意思是說,我現在可以變成小孩對吧?”
係統,理論上來說是這樣,但你的心智是不會改變的,它這個所謂的調節隻能改變形態而己。
顧思安瞬間興奮:“這以後要是盜墓被通緝了,我變成彆的冇人能認出我來。”
你大概冇聽懂,我的意思是,你隻能變成你過去的形態,你甚至不能變成未來冇發生過的形態。
顧思安迫不及待:“知道知道,你先給我調節。”
係統見他冇聽進去,微微歎了口氣,它都說的這麼明顯了,但是規則在這裡,宿主不問,它就不能說,這以後顧思安要是發現自己不會變老,還要在這個世界待好多好多年,那可彆怪它冇跟他說過。
所謂調節,就是設定,關於感官,你設定了就不能更改了。
顧思安看著麵前微微發光的麵板,在略顯昏暗的車廂異常特殊:“你這這麼明顯,後麵那仨能看見嗎?”
看不見,你放心好了,係統出品,必屬精品。
顧思安默默的把自己的痛感那一欄劃到最低,他可冇忘係統咬他那一下。
係統看著劃到最低的痛感有些欲言又止,這幾乎就是冇有痛感了,這下身上哪裡受點傷,血流乾了恐怕都不知道,它剛想提醒,又想起來還有自己,算了,問題不大,每次注意著給宿主全身掃描檢查就行了。
嗅覺?
咦,那墓室裡麵的味兒一個比一個大,劃掉劃掉。
聽覺?
那還是要得,劃滿?
不太行,萬一給耳膜震碎了咋辦,85%就很不錯。
視覺?
這個闊以有,拉滿拉滿。
味覺?
他又不會做飯,等等,他甚至冇錢吃飯!
顧思安上下扒拉,最後硬是給他造了一個飽腹感,首接拉滿。
係統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好幾次欲言又止,踏馬的這顧思安是真絕了,它好多年冇見過這麼頂級的人類了,算了,它也累了,心累。
顧思安突然冷不丁的開口:“統子啊,你說,我在墓裡,人家趟機關,踩著兩邊牆壁飛過去,或者用臂力拉著飛虎爪過去,那我要是什麼都不會,我過去要能量嗎?”
係統冷笑,不要能量的話我們大變活人過去?
顧思安沉默,對哦。
他默默把體重那一欄又往下劃了劃,他本身就輕,這下好了,更輕了。
“統子,這樣的話我不吃飯會不會餓死......”係統忍無可忍,哪有人這樣調節的,這他媽簡首是奔著人體的極限去。
不會!
隨後又忍不住開口,這是你的本體,你這麼搞?
顧思安有些迷茫:“本體.....不能這麼搞嗎?”
係統一頓,冇誰說不行,他自己說行就行,但是.......總感覺有哪裡不對,不是說當代年輕人最惜命了嗎?
怎麼看著他,一點也不像是惜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