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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欺負

回到屋子裡頭,窗紙已經破了,她拉了破被子躺下,翻來覆去想了許久,這才朦朧睡去。

這般的日子過了兩日,每天她都出門,便不再打夠柴火,短斤少兩的,水也打成大半桶,回來便是金氏的一頓喝罵,聲音幾乎能傳出幾裡地遠。

她冇有什麼乾活的價值,紀大水和金氏對她的厭惡纔會更深,更不會想讓她留在紀家過日子,便是紀家大房和二房對她的態度也愈發惡劣起來,盛出來的飯便更加稀少了。

不過好在每天紀清都能出門開小灶,臉上流露出餓得慘兮兮的模樣,其實腹中飽飽,不過是多貢獻點演技罷了。

這一日,紀清拿起扁擔出門,金氏的和罵聲依舊在院子裡傳來,“喪門星的討債鬼!這次要是還打不夠,看老孃不打死你!”

紀清抿著唇拿著扁擔往外走,金氏的聲音傳出來,左鄰右舍都探頭出來看,瞧見紀清的模樣,眼中露出好笑又奚落的眼神來。

她向村口走去,村口有一口水井,大家大部分都來這裡打水,這個時候還早,冇什麼人,紀清便挑著這個時候去。

隻是走到水井邊的時候,卻瞧見前頭站了兩個人來。

她抬起頭看了一眼,從原身的記憶中立刻辨出這是什麼人來,目光收縮了片刻,她能來到這個世界上,也是拜這倆人所賜。

這兩人是村中陳家的兩個兒子,一個叫做陳文,一個叫做陳武,陳家在黑水村算得上有點小錢,陳文在黑水村也是家家戶戶女孩兒心目中的夢中情人,因他長得不錯,又讀書識字,家境尚可,就是紀小荷幾個都夢想著能嫁給他。

陳武便不同了,生就一身力氣,膀大腰圓,下地也是一把好手,也算得上很不錯的人選了。

先前紀清落水,正是因為陳文的緣故,在河邊碰見兩個人,陳武故意調笑紀清喜歡陳文,叫她去幫忙救陳文,到了水邊才知道是騙人的,一把將紀清推進水中,差點淹死。紀清確實淹死了,可她卻活過來了。

紀家和陳家吵了兩日,一個說紀清失心瘋,癩皮狗還想勾引陳文才自己掉進去,一個說陳文引誘紀清,兩人不清不楚,反正吵吵巴火的,都想訛錢,不過到底還是陳家要臉麵,金氏大張旗鼓地道,要是說紀清勾引陳文,那就把紀清嫁到陳家去,陳家哪裡肯,自然便把此事放了下來。

紀清心中清楚,原先的紀清定然是看見陳文也有心思的,十幾歲的少女對彆人懷有心思也是正常的,隻是可恨陳文陳武兄弟二人如此下作,竟坑害這樣一個小姑娘,再看見兩人時心底便是一股冷意冒了出來。

看見紀清過來,陳武本在打水,當即便停了動作,滿眼嫌惡地看著她道:“癩皮狗!你還敢來!是不是還喜歡我弟弟!”

陳文扭過頭來看了紀清一眼,滿臉不屑地扭過頭去不再多說話了。

紀清低著頭,將水桶放到一邊,低聲道:“陳家大哥,我來打水。”

陳武見她聲音小的跟貓兒似的,一副受氣的模樣,想要欺負她的心更強烈了,冷笑了兩聲道:“你來打水,我偏不讓你打!”

說著,上前來一腳踢向她身邊的水桶來,水桶本就不結實,登時便破了,紀清嚇了一跳,連忙往後躲了躲,看見水桶破了,心中並冇有很驚惶,這樣一來,金氏厭惡她的心思隻怕更強烈了。

隻是她臉上露出慌張的模樣來,“我、我的水桶壞了,我娘要打死我的。”

想起金氏的刻薄模樣,陳武就氣不打一處來,冷哼道:“打死你?你們都該死!敢向我們家訛錢,活得不耐煩了你!”

紀清雖然慌張,眼睛裡卻是一點淚意也冇有,隻是抱緊了另一個水桶道:“陳家大哥,你彆打我也彆踢我的水桶了,我娘那麼凶,又會去你家要錢的,你讓我打一桶吧,我馬上就走!”

陳武聞言,皺了皺眉頭,剛想反駁,卻被陳文拉住了胳膊,陳文看了紀清一眼,皺著眉頭不耐煩地道:“大哥,她說得對。彆讓那老婆娘來咱們家煩人,叫她打完水趕緊走,彆在這噁心人!”

陳武聞言,卻也冇有多說什麼,隻是悻悻地放她過去了,紀清顫顫巍巍地打了一桶水,便轉身走開,還能聽見身後的人傳來不乾不淨的說話聲來。

“我說弟弟,咱們就算打光棍,可也彆要了這樣的女人,怕是下半輩子都不成的!哈哈哈哈。”陳武放肆地說道。

紀清抿了抿唇,當做冇聽見的樣子,隻是輕輕地冷笑起來,適才她打水的時候,趁著兩人不注意,把身上的膿瘡膿水灑進了陳家的水桶裡頭,便是不會讓他們傳染上,至少也讓他們爛上兩天嘴角纔好。

她擔著水轉身往紀家走去,回到家中,果不其然,看見一隻破的水桶,金氏破口大罵,甚至衝上前來拿著笤帚重重地打在她身上,紀清即便不想哭,也實在疼痛難忍,不過更增添了戲劇效果,哽嚥著哭說是陳家兄弟把她的桶給打破的。

金氏一聽就怒火沖天,當即便拽著她往陳家去討債,紀清畏畏縮縮地跟在後頭,垂著臉一句話也不說,任由金氏和陳家的人吵架,金氏在陳家撒潑賣賴了大半個時辰,幾乎引來了黑水村所有人來圍觀,連村長和裡正都來了。

陳家的人氣得半死,迫不得已隻好給了她兩個大錢,才讓她走了,金氏旗開得勝一般,雄赳赳氣昂昂地轉身回了紀家。

紀清回到房間中的時候,臉上微微地露出了幾分微笑來,第一步已經完成了。

過了兩日之後,陳家的人莫名其妙地開始嘴角生瘡,疼得幾乎吃不下飯,個個都嘴角流膿,請了大夫和郎中也不成,想了半日之後,終於想起當日打水的時候碰見過紀家的癩皮狗,當即便振奮了,拿著扁擔等物件往紀家衝來!

陳家人不老少,圍在紀家門前,凶神惡煞的模樣也頗為讓人心驚,紀小荷等人嚇得縮在屋子裡不敢出來,紀清自然縮在小屋中隔岸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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