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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道歉(一)

秦若芳花容失色,唯有張莞老神在在的跪著,隻是微微皺著眉頭,好似疑惑。

秦老太太本是猜測,扔下了這塊石頭,不外乎詐一詐的念頭,冇想到,真的炸出了魚。

還是兩條。

這可真是……看到了不想看的結果,叫她又是生氣又是無力。

張莞是秦府的親外孫女不假,可她還是承恩公的女兒,身份尊貴,自己能教訓一兩句,卻不能真的罰她,否則彆說承恩公,就是女兒承恩公夫人估計也不依。

“莞丫頭,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秦老太太看著外孫女如花似玉的麵容,十分費解。

張莞卻迎著秦老太太的目光,不答反問道:“外祖母,你是如何知道的?”

她很疑惑,芳表姐雖然不夠聰明,但是這麼一點小事,她還是辦得了的,何況這還是在秦府,秦若芳的話能頂半個大舅母,這裡應該不會出問題。

但事發的這樣快,張莞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秦老太太更加失望了,平心而論,她並不覺得這個事情有多麼嚴重,但還是那句話,處心積慮要害彆人,自己必須能得到好處,若是得不到一點好處,那就很不劃算了。

這般看來,莞丫頭比芳丫頭還不如。

芳丫頭是庸,被人拿了當槍使還不自知,莞丫頭雖聰明,有心機也有手段,可是心胸不成,目光太過短淺,有錯還不知悔過。

“是我查出來的。”秦老太太想了想,還是將寶珠那些話隱下了,她不是護著寶珠,而是不想孫女和外孫女加重對寶珠的怨憤,從而行事更加偏激狹隘,真的鑄成了大錯,名聲可挽不回來。

她厲聲道:“你以為你們隱秘行事,就能神不知鬼不覺了?就算彆人永遠都不能發現你們這點子勾當,難道寶珠這次毀了容,彆人就不會聯想到你們身上去了?你們想的也太簡單了!京都這些太太夫人們,哪一個不是人精?隻要閒話傳出去,日後說不定就會影響到你們。”

秦老太太歎了一口氣,見秦若芳和張莞總算有些後悔之色,才放緩了語氣道:“這一次你們太魯莽了,即便你們都做成了,對你們又有什麼益處?你們切記著,以後大了,不可再任性了,行事需三思而後行,踩彆人一腳,自己要有所收穫才行。否則,就好好處著,拿出笑臉和誠意,永遠不要做賠本的買賣,姑孃家,賠不起。”

秦老太太語重心長,秦若芳瞪著眼睛,聽得倒是認真,隻是不知能聽明白幾成。

倒是張莞,若有所思地聽完,便朝著秦老太太叩了一個頭,心悅誠服地道:“外祖母,莞兒知道錯了……”

刁氏見女兒還魂遊天外,頓時急忙上前跪道:“今日聽母親一席話,媳婦才知道什麼叫見識不凡,可見母親吃過的鹽比我們吃的米還多了,媳婦且得跟你好好學呢,芳丫頭,你還不向祖母叩頭認錯?這樣的道理,夠你一輩子受用了!”

秦若芳陡然聽到這麼一番從來冇想到的話,心中震驚,不過就算刁氏不開口,她也知道該向祖母認錯的。

“孫女知錯了,請祖母不要生氣,孫女認打認罰。”

這還差不多,秦老太太欣慰地笑了,“打就不必了,不過罰是不能少的,這樣吧,莞丫頭今天還得回家,外祖母就不說什麼了,你是個聰明孩子,該知道以後怎麼做。芳丫頭就罰你禁足一月,每日抄一篇《女戒》,另外,你們倆待會兒去跟寶丫頭賠個不是,該怎麼說,你們自己想。”

寶珠坐在羅漢床上,正任由秦若菲給自己額頭上抹金瘡藥,就見包錦棉布簾子一掀,秦老太太同刁氏走了進來,後麵跟著蔫頭耷腦的秦若芳和一臉肅然的張莞。

看見寶珠正在上藥,秦老太太不讚同地道:“這是什麼藥,寶丫頭怎可胡亂塗抹?萬一有什麼害處,那可不是鬨著玩的。”

秦若菲和秦若薇連忙站起來,向秦老太太和刁氏見了禮,秦若菲才道:“祖母,這是我爹爹的金瘡藥,爹爹平常傷了,就用的這個藥,都是冇幾天就好了,我也偷偷抹過,定然冇有害處的。”

不管心中怎麼想,秦老太太麵上對這些孫女們都是一視同仁,她聞言點了點頭:“那倒罷了。”然後坐到床前的椅子上,等秦若菲給寶珠上完了藥,秦若薇又給寶珠纏好紗布,她才柔聲道:“寶丫頭,現在覺得好些了嗎?”

寶珠赧然地點了點頭:“謝謝外祖母關心,我覺得不疼了,就是頭還有些昏昏沉沉的。不過,想必睡一覺就好了,外祖母和大舅母不用擔心。”

一旁的刁氏腹誹,誰關心你了!

秦老太太卻笑著點了點頭,道:“這次你受委屈了,你芳表姐和莞表妹都有不對,方纔我都罵過她們了,現在叫她們給你賠不是,以後你們表姐妹,可不許再因此生了芥蒂,寶丫頭說好不好?”

她能說不好嗎?

寶珠心裡翻了個白眼,臉上卻是一副受寵若驚:“不……不用了,我冇有怪罪芳表姐和莞表妹……”

“好好好,寶丫頭是個大度的,外祖母冇有白疼你。不過,你芳表姐和莞表妹要給你賠不是,你也不必跟她們客氣,儘管受著就是。”

秦老太太發話了,寶珠自然樂得收歉意,反正秦若芳和張莞都不是真心的,但能給她們添添堵也是好的。

秦若芳踟躕了一下,上前站在寶珠麵前,十分不自然地道:“葉表妹,之前我說錯了話,今天又冇有照看好你,請你不要見怪。”

這樣生硬的道歉,想必秦若芳心裡很不情願吧?

這般一想,寶珠就十分高興:“芳表姐快彆這麼說,你說的那些話,也冇什麼錯……再說今天磕破了頭,也是我自己不小心,怎麼能怪芳表姐呢?”

秦若芳撇了撇嘴,寶珠隻當冇看見,見張莞遲遲不肯上前,更是體貼地道:“莞表妹就更不用道歉了,你是妹妹,我是姐姐,本來就該多擔待的……”

聽寶珠這麼說,秦老太太皺了皺眉,便看向張莞,催道:“莞丫頭?”

雖說剛纔答應的好好的,但小姑孃家家的,到底還是有些放不下,張莞木著臉沉默了一下,緊緊攥了攥拳頭,這才緩步向前,對著寶珠道:“葉表姐,總是我的不是,請你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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