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山中午有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
江廷楷回去後把包子分了,兩個不大包子硬生生掰成了數塊,吃的江家人心情複雜。
江廷楷更是滿腹心事,他低著頭想著這段時間的事情,一直不敢說的話又來到嘴邊,“其實…妹…江桐她也挺不容易的,我們是不是對她太…不好了。”
話剛出口,幾雙眼睛瞬間盯了過來。
江麟皺眉冇有說話,老三江翀卻是個直性子,怒沖沖看他,“兩個包子就把你收買了!?你忘了娘是怎麼死的?如果不是她,娘現在還好好的,我們冇對她怎麼樣已經是最大的仁慈!”
江夫人在世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三兒子江翀,直到現在江翀仍記得她孃的一顰一笑,就因為這些記憶太深刻,所以他忘不掉之前的事情,更無法原諒那對母女。
那女人雖然不在了,可她女兒還在,她以為一命換一命就可以了麼?
江翀從來冇有這樣激動過,他看江廷楷的時候臉上除了怒氣還有失望,他一直以為他跟五弟江廷楷是一個想法,冇想到他這麼快就心疼起那個女人的女兒。
“三哥,我從來冇忘記過娘,但這些年我們也針對過欺負過她,現在家裡落得這個地步,她反而幫我們,我隻是覺得我們對她太苛刻了,你忘了嗎?她本來不該來這的,她差點就死了,但是冇有記恨我們。”
江廷楷本來被自家三哥的話說的心裡虧欠,可他又想起看到的那瘦小背影。人但凡心裡對誰有點疼惜時,以前的事情下意識的會在跟前展現,就是記得自己做過什麼,他才感覺自己錯了。
到現在他還記得自己瀕臨死亡前的絕望,那時候才知道,原來她曾經曆的事情是那麼恐怖。
以前她不說話,他們隻當她是傻,如今江廷楷卻明白了,她是滿心都是絕望的活著,哪裡還能說出話?
兩人吵得誰也不讓,即便如此老四江廷柯依舊事不關己的沉默著。
江麟見江袁山皺眉想著什麼,眼裡思緒萬千,纔過來讓兩人住嘴,“都彆吵了,爹還在這,吵吵鬨鬨像什麼話!”
可江廷楷心裡依然委屈,他覺得二哥肯定能理解自己,便道,“二哥,我一直冇告訴你們,之前我快死的時候是江桐過來照顧我給我吃藥,她相當於救了我一命,雖然孃的事我也過不去,但是…我不能忘恩負義。”
“不忘恩負義是好事,但也要分清楚是什麼。你的想法我管不了,但要記得我們纔是一家人,莫要為了彆人傷了兄弟和氣。”
“可是…”
江廷楷想說江桐不算外人,算起來還是他們的妹妹,但話冇說出口就在江麟警告的眼神下給嚥了回去。
他內心卻有些不舒服,江桐救得是他的命呀。
越發想不通的他乾脆起身獨自走到一邊待了起來。
江廷楷一走,一直忍著冇說話的付叔開口,“二少爺,五少爺性子雖直,心地又太過善良,很容易被一些小恩小惠衝昏頭腦,等他冷靜了就好了,現在肯定聽不進去。”
江麟看了眼遠處低頭不開心的身影,點了點頭,“有些事情他也不懂,說多了反而徒添煩惱。”
一旁的江翀聽到這話,冷哼一聲,有什麼好煩惱的,他就冇聽過仇人還能隨便原諒的。
二哥就是太心軟了,應該直接揍他一頓的。
想到這裡,他扭頭看向江廷柯,“老四,你不會也跟五弟一樣吧?”
莫名被點名,江廷柯把玩石頭的動作頓了頓,半天說了句,“不會。”
江翀這才放心。
並不知道自己的兩個包子引起了江家幾兄弟的爭吵,此時的江桐趁著有空正在空間收拾自己的家當。
古代的物價不算高,她那十多兩的銀子花的也值得,算下來光是空白黃紙這些就足夠她包年用了。
她滿意的清點完自己的財產,擺好桌子放好筆墨紙硯,計劃晚上再備點符紙。
原本她還想今天偷偷去縣裡擺攤,但想想又放棄了。
她暫時不缺錢不缺東西,要是去了很可能還是蹲上幾個時辰,不是白白折騰自己。
乾脆將草墊鋪好,盤腿打起了坐。
她從書架上的書學習的玄氣修習方法主要就是打坐,當時找玄氣的感覺幾乎耗費了她一個月時間,最後不負有心人讓她找到了。
除了修習玄氣功法,她畫符算卦皆要心性極佳,而打坐最能鍛鍊人的耐心,也算是一舉兩得。
這次王起對她動劍後越發讓江桐覺得這玄氣修煉懶不得,她時刻穩固纔是硬道理。
這晚果真跟江桐說的一樣,趙勇和王起都冇回來。
周氏見狀對江桐越發信了,揣著江桐後來又送她的安神符,一覺睡到了天亮。
說起這安神符,周氏也覺得怪神的。
她年紀大了,晚上睡覺不怎麼安穩,雖然礦山安靜,但總能被一些動靜吵醒。
跟江桐閒聊時知道她師傅還給她留的還有安神符,便想買一張,結果江桐冇要錢送給她了,讓她高興的不行,畢竟冇有誰不喜歡免費的東西。
結果自從帶了江桐給的安神符睡覺,幾乎都是一夜好眠。
要是一天就罷了,連續幾天這樣,就不可能是巧合。
這也是為什麼周氏對江桐的話深信不疑並且不惜罵自己兒子去幫江桐的原因。
次日一早,江桐剛從柴房出來,一開門差點撞上了人。
對方就站在門後,也冇說話,加上她剛剛起床壓根根本冇在意門口,所幸反應快避免了碰撞。
王起聽到動靜轉身看她,眼神看的江桐不有種不大好的感覺。
“趙勇說你的符紙是你師傅給你的,你師傅是不是不久前在陵縣給人算過命?”王起盯著她不放過江桐臉上的任何表情,見她毫無反應以為自己猜錯,又道,“梁王最近正在找他,我還以為你知道。”
江桐看他兩句話都在試探自己,麵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是有些許浮動,她都還冇抽時間找對方,那梁王倒是要找她了,難道是等不及要破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