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鳳長夜沉著眼眸盯著祝無歡!
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
他要不是能聽見她的心聲,知道這茶杯是她自己捏碎的,今天是不是還真要他來背黑鍋了?
“是臣妾放肆嗎皇上?”
祝無歡含著兩汪淚水,心內無所畏懼。
畢竟她現在可是要被滿門抄斬的冤屈皇後人設啊!
都要被滿門抄斬了,遇到了事肯定會懷疑暴君要對她下手,這很正常啊!
非常符合人設!
她噙著淚水緩緩站起身來,將自己被熱茶澆得濕漉漉的手舉給鳳長夜看。
“您若是要廢了臣妾這雙手,臣妾把這雙手砍了送給您便是,哪裡值得皇上您如此費心!”
她似哭似笑的搖著頭哽咽起來。
“方纔在長樂宮,您說讓臣妾隨您來太極殿,臣妾多高興啊……”
“臣妾還以為您是要對祝家網開一麵,所以巴巴的跟您來了……”
“冇想到,您不是要饒恕祝家,而是讓臣妾來這裡受懲罰的!”
她低著頭,淚水盈睫。
她控製著手故意輕輕的顫抖,“臣妾此刻,手很痛,可遠不如心痛……”
抬頭望著鳳長夜,那雙漂亮的眼裡滿是悲傷。
“皇上,您既然不念一絲一毫的夫妻情分,又何必讓臣妾來太極殿礙您的眼呢?臣妾……走就是了……”
她抖著手,緩緩轉身,一臉悲意的往門口走。
看著曾經那麼尊貴的皇後如今背影如此悲傷蕭瑟,在太極殿裡伺候的宮女和太監們都不由心生憐憫。
好可憐的皇後……
投敵叛國的是她的父親,與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皇上不應該牽連皇後的啊!
鳳長夜感受到周圍宮女太監們隱晦的視線,額角青筋直跳!
他冷笑著掃了一眼他們!
一群無知愚蠢的奴才!
你們以為你們眼中的皇後真的好可憐?
不,她現在心裡都快笑翻了!
他仔細一聆聽,果然又聽見了祝無歡的心聲——
【哈哈哈哈係統,我剛剛這一番精湛的表演你覺得能打幾分?不要怕我驕傲,滿分十分的話,給我打個十一分!】
係統非常無語。
【宿主,我勸您悠著點,彆浪,您要知道您麵對的可是史上三大暴君之一,腦迴路異於常人,殺人不眨眼!您這樣汙衊他,要是戳到了他的怒點,他一刀砍了您怎麼辦?】
祝無歡自信的安撫係統。
【安心啦,誰能相信這杯子是我一個弱女子捏碎的?】
【暴君他肯定會認為是這杯子質量差,被熱茶一衝就裂了碎了。】
【然後他就會懷疑是內務府的掌印太監以次充好,送進宮的東西都是劣質品,肯定會怒而下令嚴查內務府。】
【嘖,我記得這暴君在位之時,內務府的掌印太監好像是他母後的一個遠房親戚,那人仗著他母後的庇護,不止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的事好像都冇少做。】
【讓他去查一查也好,反正不會冤枉了那傢夥的。】
係統聽到她這麼說,知道她心裡有成算,便不再說話。
而同樣聽到她心聲的鳳長夜,眼神一變,心中暴怒的情緒一瞬間壓了下去。
他蹙起眉頭。
內務府的掌印太監也能貪贓枉法草菅人命?
區區一個負責皇宮采買的地方能出什麼草菅人命的大案,何至於特意記在史書上,連千年之後的人都知道?
他看向祝無歡的背影,眼眸幽深。
既然這女人都已經給了他嚴查內務府的藉口,他又怎能不利用一番?
看在她提供了一個不錯的訊息的份上,他就大人有大量,不計較她之前的這番放肆了。
“站住。”
他放下手中的硃筆,如她心中所想那般開口。
“朕若是想廢掉你的雙手,有的是法子,何至於用這種手段?茶杯會碎裂,不是朕的緣故,定是茶杯的問題。”
他看向小元子,“你取茶杯之時,可有發現茶杯有裂紋?”
小元子也嚇得不行!
畢竟這茶杯要是在皇上手中碎了,熱茶燙了皇上一手,那他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啊!
他撲通一聲跪下,口中直喊冤!
“皇上!奴纔跟隨您多年,奴才的性子您是最瞭解的,您還一直稱讚奴才辦事細緻妥帖啊!這些年但凡是要送到您麵前的東西,奴才都會再三檢查,絕不可能讓有了裂紋的杯子進入您的太極殿!”
鳳長夜低頭看著嚇得臉都白了的小元子,心生不忍。
今天這事兒,小元子也是遭受無妄之災,明明都是祝無歡折騰出來的,看把小元子嚇的。
他淡淡看向祝無歡。
不料,祝無歡早已回頭,正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和小元子!
他低頭看向小元子時,那目光裡的不忍,被祝無歡儘收眼底,祝無歡內心發出了土撥鼠狂叫——
【啊啊啊係統你快看!史書誠不欺我,這暴君跟小元子之間果然有貓膩!你看,小元子嚇得瑟瑟發抖,他那心疼勁兒!】
係統:【……不太懂你們腐女的心。】
聽到祝無歡心聲的鳳長夜:“……”
在這一刻,他願把係統引為知己!
真的,係統說出了他的心聲!
他也不太懂為什麼會有女人看兩個男人談戀愛還看得如此起勁!
關鍵是他跟小元子哪一點有曖昧的跡象?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祝無歡,然後閉上眼睛運了運氣。
他再三告訴自己,冷靜,要冷靜,一旦你怒了,就會被那女人發現你能聽到她的心聲了……
如此再三,他才冷靜下來。
他對祝無歡說,“既然這茶杯碎裂之事與朕無關,與小元子無關,那一定另有其人。”
他意味深長道,“定是某些拿著朕的俸祿卻不乾人事的混、賬、東、西所為!”
“……”
弄碎茶杯的祝無歡覺得自己好像被罵了。
她默默低著頭罵暴君。
你纔是混賬東西,你全家都是混賬東西!
鳳長夜勾了勾嘴角,然後看著小元子。
“小元子,你去查,看內務府那些混賬東西是否貪汙了銀兩,乾著以次充好的勾當!”
他慢悠悠道。
“今日這茶杯在皇後手中碎了倒也罷,畢竟你們皇後也不在意那雙手,隨隨便便就說可以砍下來送朕……但朕的這雙手可寶貴得很,這茶杯碎裂,裡麵的滾水要是燙壞了朕的一雙手,整個內務府全都給朕提頭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