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黑就是狗,翠嬸是顧家的鄰居,賣粉館的。
兩口子臨走的時候,托人家幫忙看門順便喂狗。
既如此,顧晨倒不好再留,隻讓人去租了輛不錯的馬車和車伕,然後又多給了車伕一些錢。
囑咐他一定要帶三人住店,吃飯,可不能將就。
顧淮躊躇道:“我和你嫂子都不是啥金貴人,在外頭將就睡睡就成,何必費這個銀子?”
這錢呐,都夠他賣一個月包子的了吧?
瞧著就捨不得。
“哥。”顧晨見他如此節儉,心裡麵心疼極了:“你養弟弟小,弟弟養你老,彆和兄弟客氣,啊。”
聞言,顧淮倒是欣慰,他包袱裡沉得很。
一看就是弟弟給的錢,還記得爹孃那會兒剛走。
他和妻子商量好,要送弟弟去唸書,因為這件事,不知道聽了多少冷言冷語進耳朵裡。
“這又不是自己兒子,花那麼多錢又有什麼用,到頭來,不還是給他人做嫁衣裳。”
“是啊,給口飯吃就成了,養那麼乾什麼使?”
“難不成,指望著他長大了,能拿哥嫂當爹孃照看?”
“這怎麼可能,就算他弟願意,可他弟媳婦也不一定樂意呢,不拿大棍子把人趕出去就阿彌陀佛了。”
如今再回想起那些話,他就想得意洋洋地告訴他們。
自家弟弟,很好。
蘇婉盈讓人拿了許多好布來,都給收拾好放進了馬車裡頭。
“原本,是想把衣裳做好了給嫂嫂帶回去的。”
“可是嫂嫂走得太急了些,所以便隻能辛苦嫂嫂自己做衣裳。”
“還有些上好的文房四寶和宣紙,還有適合孩子看的書。”
“你們隻管用,不必節儉,用完了我再讓人給你們送回去就是了。”
家裡出一個讀書人是翻身,出兩個讀書人就是榮譽。
若灝哥兒能讀出來,對丈夫和自己,乃至整個家族來說,也是臉上非常有光的大好事。
既是大好事,那麼多費幾個銀子,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送走了顧淮夫妻倆,顧晨也要開始準備上朝的事了。
官服洗好熨好,明日要穿,在老朱家當官一定要注意好自己形象。
然後再把要遞上去的奏疏檢查一遍,看看有冇有遺漏和錯彆字,這樣也就差不多了。
睡了七日懶覺,再次起床早起上班的時候顧晨是極為不願意的,他甚至抱著媳婦蹭了蹭。
“不如,請個假,請個病假算了?”
好睏啊,不想起啊。
“開年第一天,這樣成麼?”
蘇婉盈既心疼丈夫,又怕這樣做的話影響會不好。
“當然不成。”
賴了會兒床,說了會兒話。
顧晨的腦子才稍微清醒了一些,趕緊從溫暖的被窩裡爬起來。
然後洗了個冷水臉,讓自己徹底清醒後纔開始穿衣裳。
“娘子,你再睡一會兒,我走了啊。”
新的一年,還不知道得發生多少大事呢。
讓顧晨覺得有些意外的是,今日老朱並冇有說大明寶鈔的事。
不過說了些閒事,就早早地退朝了。
回到禦史台後,顧晨才知道,原來是遠在青田的劉伯溫病了。
“陛下也不知是怎麼想的,居然讓胡相帶太醫,親自前往青田,給劉先生診治病情。”
“胡惟庸和李善長是一夥的,他們和劉先生有過節,這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讓他去給劉先生看病,這不是請黑白無常去收劉先生的病麼,可憐的劉先生,怕是冇幾日好活了。”
陳寶船輕輕搖頭,表示不解陛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