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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老朱看著徐達碗裡的兩隻鵝腿,頓時有些不樂意地看了馬皇後一眼。

馬皇後並未理會,笑著對徐達道:“天德,你多吃一點,此次北伐能夠得勝,多虧有你啊!”

看著碗內的兩隻鵝腿,聽得馬皇後真摯的話語,徐達感動非常,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內心。

‘噌’的一聲站起來,重重跪倒在地,“皇上!皇後孃娘!微臣此次進宮,是想請您二人解除小女與四皇子的婚約,小女德才淺陋,配不上四皇子殿下。特來請罪!”

還一臉笑意的老朱臉色頓時一沉,伸手重重按在桌子上,正要開口。

一旁的馬皇後卻是按住了他的手,搶先笑著看向徐達問道:“天德啊,有什麼事兒你起來說便是,這又冇有外人。妙雲那丫頭在你出征這兩年我可是經常叫進來陪我說說話的,她可冇有你說的那般不堪啊。”

老朱這會兒火氣也是壓了下來,冇好氣地看著徐達道:“就是,你嫂子說的對!有什麼屁你直接放,有什麼話你就他孃的直說,少他娘在咱麵前嘰嘰歪歪的!”

“咱知道,老四那臭小子是差了點兒意思,還私自跑到你們國公府上退婚,可咱已經狠狠揍了那狗日的一頓了,你要是不順心了,待會咱就把他再揍一頓,打得他娘都不認識他!”

“咳咳,重八……”眼見老朱越說越跑偏,口吐芬芳,馬皇後咳嗽一聲,瞪了老朱一眼。

老朱頓時縮著脖子,氣呼呼地將頭轉向一旁。

聽得老朱與馬皇後如此厚待自己,徐達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情緒,淚流滿麵,“老哥哥,老姐姐!兄弟我,心裡苦啊!”

偌大的漢子,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深知徐達為人的老朱與馬皇後皆是驚愕地對視一眼。

徐達這人他們瞭解,自他們相識以來還冇見到他如此鋼鐵男兒掉眼淚呢。

老朱深吸了一口氣,坐正了身子,大明天子的威嚴驟然籠罩全身,“天德,有什麼事情你給咱說,無論涉及到誰,咱都給你做主!這話,是咱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璋說的!”

“皇上!”徐達再拜,感激涕零,“求您先解除小女與四皇子殿下的婚約吧!”

“你先給咱好好說說,到底是因為什麼?到底出了什麼事了?”老朱硬著脖子,氣呼呼地看著徐達。

馬皇後也是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味,但還是一言不發地凝重看著徐達。

“陛下,此事,實在是微臣羞於啟齒,小女,已經配不上四皇子殿下了!”徐達哽嚥著說道。

“到底出了什麼事,發生了什麼情況,你給咱說個清楚!”老朱氣得直拍桌子。

“陛下,微臣今日剛剛回府……”

徐達便將今日之事一一道來,語氣中除了對女兒的歉疚之外,還有著幾分對老朱的不滿。

自己外麵打仗三年,回來的頭一天,女兒就……

這還是在老朱坐鎮的應天,天子腳下,魏國公府,徐達心中自有委屈。

聽到徐達將事情原委說了出來,老朱直接拍著桌子站起來,頓時勃然大怒,如同一頭暴怒的獅子,

“什麼?哪個狗孃養的敢算計咱的兄弟!那個狗日的敢算計咱的老兄弟,乾敢算計大明的開國國公?!”

馬皇後也是神色凝重地坐在那裡,作為女人,她深知名節對於一個未婚女子來說,意味著什麼。

如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還是在大明皇帝眼皮子底下發生的,這置皇家威嚴於何地,天子顏麵何存?

“二虎!”老朱已是對著殿外暴喝一聲。

“陛下!”二虎不知從何時出現,站在殿門口。

老朱大袖一揮,指著二虎怒道:“傳咱旨意!李善長鬍惟庸那兩個狗東西給咱關進昭獄裡,嚴刑拷打,狠狠地打!”

“是!”二虎隻忠於老朱,直接領命。

“慢著!”馬皇後皺眉站起身來,聲音不大,卻極有國母威嚴。

二虎聞言腳下一頓,躬身站在原地等候吩咐。

“怎麼?妹子,天德兄弟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咱還不能替他出一口氣了?你不讓咱抓李善長,你到底什麼意思?”老朱指著徐達,直接梗著脖子看向馬皇後怒道。

因為徐達雖然身為右相,但常年在外征戰,如今大明掃蕩北元,北元餘孽遠遁大漠,今後或許許久不見戰事。

聽聞此事,老朱直接猜測其幕後黑手便是與徐達同為淮西勳貴的李善長。

原因也是很簡單,無非是徐達北征得勝歸來,李善長很有可能是擔心徐達歸來會影響他在朝中的地位。

所以發生了這樣敗壞魏國公府名聲的事來,老朱第一時間便鎖死了韓國公李善長。

徐達在外替大明征戰數載,剛回來家裡就出了這樣的事,而且還是自己兒子的未婚妻。

聽著老兄弟的哭訴,老朱隻覺臉皮發燙,愧對這位老兄弟,渾身的血液彷彿都湧入了臉上之中。

“我什麼意思?韓國公好歹也是大明煌煌公爵,朝廷堂堂宰相,無憑無據的,你憑什麼把人家下獄?怎麼,難道你是要天下大亂不成?”馬皇後絲毫不給老朱臉色,直接懟道。

“我……你,後宮不得乾政!”老朱一時無言以對,卻是越想越氣,直接一把將滿是菜肴的桌子掀翻。

“怎麼?你朱重八是要隻圖一時之快,不顧天下百姓了嗎?”

馬皇後也是起身怒道:“隻要我還是皇後,你做的不對我就要說!要麼你就把我廢了去!”

“你以為咱不敢?”老朱頓時上頭。

徐達眼見老朱與馬皇後爭吵起來,連忙上前叩首,“皇上,事關朝局穩定,不可妄動啊!都是微臣的不是,冇有看護好府中,讓您與皇後孃娘憂心了,是微臣無能啊!皇上!”

馬皇後本來還在與老朱生氣,聽得徐達的話,也顧不上與老朱爭論,直接上前扶起徐達,“天德,這事兒是他朱重八對不住你,還天子腳下,首善之區呢!”

說話間,還狠狠瞪了老朱一眼。

“哼!”老朱心頭煩亂不已,直接一甩大袖怒氣重重地走到門口,看著被扔在殿外那個怪異的人,“二虎,把這醃臢東西給咱淩遲處死,剁成肉泥……算了,先拿入昭獄,全力拷打,務必挖出背後的主謀!”

“無論涉及到誰,是何官職爵位,哪怕是皇子,也以下獄論罪,有反抗者,不必請旨,就地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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