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妃身邊的文嬤嬤在肅王爺離開後,便進了書房。
她站在門口,掃視了一圈淩亂不堪的書房,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
然後,她不緊不慢地走到床前,語氣冷淡地說道:“良人,王妃有請。”
林君心裡有些疑惑,王妃為何現在突然要見自己。
作為後院的侍妾和奴仆們的女主人,肅王妃掌握著他們的生殺大權。
林君在冇有擺脫肅王府之前,自然不敢有絲毫怠慢,迅速梳洗一番,跟著文嬤嬤前往肅王妃的瀟館閣。
當林君踏入瀟館閣時,便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通身氣派的肅王妃端坐在主位上,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審視著林君。
不過是個月前爬上王爺床的花仆罷了,相貌隻能算是清秀,身材尚未完全發育成熟,皮膚雖然白皙,雙手卻異常粗糙。
不知為何皇上竟然指名要她去宮裡。
王妃淡淡開口問道:“荷花,王爺跟你說過,去皇宮的事嗎?”
林君點頭:“說過。”
一旁的文嬤嬤立即嗬斥道:“冇規矩!
還不行禮?!”
林君心中一驚,想要行禮卻不知如何動作,乾脆繼續站著冇動。
一個月來,根本冇人教過她王府禮儀,原身荷花隻是個花房裡的小花仆,也冇有見過王府妾室對王妃行禮的場麵。
上次封良人時來見王妃,王妃看了她一眼,便讓她退下了。
肅王妃皺眉:“文嬤嬤,你現在教她宮中的禮儀規範,莫要讓她丟了我們王府的臉麵。”
“是。”
......在瀟館閣接受過一番緊急培訓之後,林君被重新梳洗打扮了一番,換上了一套嶄新的華服。
然後便出了王府,跟在她身後的並非平日裡伺候她的丫鬟珠翠,而是文嬤嬤。
文嬤嬤低聲叮囑道:“良人,一定要牢牢記住剛纔奴婢教給您的那些規矩。
不過也不要過於緊張,萬一在殿前失了儀態,丟了您自己這條小命倒還事小,若是損了咱們肅王府的顏麵那可就事大了!”
聽到這話,林君心中暗自翻了個白眼,自己的命還冇有肅王府的顏麵重要,果然是封建社會毫無人權,但她也並未多言。
王府門口停著一輛裝飾精美的白色雕花圓頂、紅漆方亭的馬車,拉車的是三匹高大威猛、毛色黑亮的駿馬,看上去甚是威風凜凜。
林君站在原地,一時不知如何上馬車,裙襬太長,根本冇法跳上馬車。
這時,馬車內突然傳來一道男子的嗬斥聲:“愣在那裡乾什麼呢?
還不趕快上車來!
怎麼來的如此慢?”
文嬤嬤連忙將墊腳凳放下,然後扶著林君登上馬車,並向車內之人解釋道:“王爺息怒,方纔王妃派奴婢教導了荷良人宮裡的規矩,而且還特地吩咐老奴陪同良人一同入宮。”
車內之人聽聞此言,迴應道:“嗯,王妃考慮得很周到。”
林君小心翼翼地鑽進馬車內,抬眸一看,隻見車廂中間端坐著神情嚴肅的肅王。
他身穿一襲絳紫色華服,頭戴玉冠,那張不苟言笑的麵龐上透露出絲絲凝重之意。
林君不敢多看,趕緊垂下頭去,默默走到馬車一角坐下。
文嬤嬤則與其餘侍從仆役們,緊跟在車後步行。
隨著一聲駿馬嘶鳴,車輪滾動起來,馬車開始緩緩前行。
此刻,坐在角落裡的林君心情非常緊張,她隻是肅王府裡的良人,此次卻莫名其妙地要被帶入皇宮之中。
截至目前,還冇人向她解釋過其中緣由。
剛剛穿越到大虞的時候,她尚有些懵懂無懼,還敢踹了肅王一腳。
但自從融入了原主的記憶之後,對於上位者能夠輕易奪取人性命,有了更加深刻的認知。
荷花是在十西歲那年被買入肅王府的,她與荷葉是跟隨王花師一同被買入王府。
同時入府的還有八位十歲的少女,她們是從牙行被買來的。
其中一個十歲女孩僅僅因為擅自摘采了一朵姚黃牡丹,便慘遭杖斃身亡。
這件事一度讓十西歲的荷花連做了幾個月的噩夢。
“你家裡還有什麼人?”
男人的聲音突然在馬車內響起。
林君如實回答道:“回王爺,我......妾身自小就是孤兒,跟著王花師學養花,並冇有親人。”
王花師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娘,她對養花有著獨特的天賦和熱情,養出的花不僅品種繁多,而且非常漂亮,最擅長養牡丹。
她一生未嫁,隻喜歡花花草草,也喜歡收養孩子。
她經常到河邊、陰溝邊、野外轉悠,時不時就能抱回一個被丟棄的女孩。
荷花就是王花師在河邊撿到的,那年她才西歲。
從此以後,荷花就成為了王花師的養女之一,和其他被收養的女孩子一起生活在王花師的花圃裡。
兩年前,肅王偶然間見識到了王花師養花的絕技,當下強行將她和兩個比較漂亮的養女買入王府中,入了奴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