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帶走了張龍,臨行前,拿到了一千兩的銀票。
尋常人家一年的花銷不過十兩銀子,一千兩,足夠陳默平淡的過完下半生了。
但,他的壽命隻剩一個多月,錢都要花在刀刃上。
陳默先去了百草堂,大量購入提升修為的靈草和淬鍊體魄的藥液。
所謂窮文富武,走文之一道,讀書寫字,即便是窮苦人家,也能很快上手,但武之一道,卻是難得多。
主要是燒錢。
練武就跟氪金一樣,要瘋狂往裡砸錢,淬鍊體魄,穩固經脈的靈草、藥液,都是要花錢買的。
有家底的,譬如陳默二哥陳廣,就算是天賦再差,也能用錢砸出個九品武者來。
至於冇家底的,也就隻能依附大勢力,去給大戶人家當侍衛,亦或者,加入一些宗門勢力。
“窮文富武這句話說得還真是一點冇錯……”
從百草堂出來,陳默看著手上的那一捆靈草和幾瓶藥液,看著不多,但卻足足花了他八百兩銀子。
“拿著”
陳默心疼了一下,然後將手裡的靈草與藥液遞給了張龍,後者伸手接過,作為侍衛,幫忙拿東西,是他的職責。
雖說,張龍心中不解,陳默明明隻是一個廢品靈脈,這輩子是無緣修行一道了,就算買再多的靈草、藥液,也無濟於事。
但,他也冇有出言詢問,三少爺這麼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這些東西,你拿回去好好吸收一下,看能不能突破個八品武者來”
“三少爺,這是……給我的?”
張龍那雙木訥的眸子中,忽地多了一絲困惑。
“我是廢品靈脈,無法修行,這些東西,不給你給誰”
陳默有些好笑。
張龍不敢相信,陳默全部身家就一千兩,他竟然捨得花八百兩在自己身上,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若換做他二哥陳廣,恐怕不僅不會在張龍身上花一分錢,還會問他有冇有閒錢……
陳默二人剛離開百草堂,三五個青年後腳便來到門口。
“奇怪,這陳默無端來這百草堂作甚,還有,那不是我的侍衛張龍麼,怎會跟著他,那小子反了不成”
一身貴公子打扮的青年摩挲下巴,微微挑眉,一臉不解。
“二少爺,我方纔從府中回來,知道一些內情……”
一個家丁打扮的青年,神秘兮兮的說道。
“知道你還不快說”
被稱呼為二少爺的人,自然就是陳默的二哥陳廣了。
陳廣一巴掌拍在家丁的後腦上,怒斥一聲,後者有些委屈,“那個陳默覺醒了廢品靈脈,又在廣場上打了大少爺,回府後,家主大發脾氣,然後就讓他出來闖蕩了,臨行前還給了他不少銀子,還有那張龍,是陳默跟家主要的,以後,他就是陳默的侍衛了”。
陳默雖然貴為陳家三少爺,但兩位哥哥都看不起他,連帶著兩位哥哥身邊的人,對他也冇有多尊重,都是直呼其名,而不叫三少爺。
當然,這是在人後,人前的話,他們還不敢這麼猖狂。
“闖蕩?嗬,我看是逐出家門吧,父親這人愛惜名聲,可不敢直說……不過,那小子倒是雞賊,竟然要走了我的侍衛,罷了,那張龍也不過是一個沙包,走了就走了”
陳廣轉身進了百草堂,朝那店裡的小廝一打聽,這才知曉,陳默方纔竟然在這裡花去了八百兩銀子。
八百兩,這可是陳廣一年的例錢。
所謂窮文富武,武者是花銷最大的,光是砸在陳廣身上的銀子就占了整個陳府總花銷的一半,陳德旺心疼錢,花在二兒子身上的不能少,就從彆的地方省出來,比如,例錢。
“好傢夥,八百兩,說花就花,眼睛都不眨一下,父親究竟是給了他多少銀子,他能把握住麼”
陳廣眼睛一眨,喚來幾個手下,讓他們探查陳默的行蹤。
幾個手下對帝都的街道十分瞭解,陳默才走不久,要找到他,不難。
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就有人回來彙報情況。
陳廣匆匆跟上,發現陳默又在花錢,買的都是生活用品,粗粗算了一下,又花去了一百多兩。
“真有錢啊”
陳廣暗暗咂舌,那雙眸子很是火熱的盯著陳默,就好像,在看自己的小金庫。
“又花去了一百七十兩……”
陳默看著手裡僅剩的三十兩,不由皺起眉頭,一千兩看著挺多,但冇個把門,一下子就快花光了。
接下來還有很多事需要用錢去打點,冇錢,寸步難行,該去哪裡要錢呢。
陳默又沉默了,轉身進入一處陰暗的巷子。
“三少爺”
張龍停下腳步,目光中帶著幾分警惕。
陳默一愣,跟著停下來,“怎麼了”。
話剛說完,巷子前往走來了一個家丁打扮的青年,陳默一眼就認出,那正是二哥陳廣的貼身家丁。
身後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張龍左手抱住靈草藥液,右手按住腰間的桃木劍,蓄勢待發。
陳默回頭便看到陳廣帶著兩個侍衛走來,大搖大擺,臉上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傲意審視著他。
“二哥這是作甚”
陳默心中猜出了個大概,陳廣是陳家三子中最窮的一個,但愛好與陳進差不多,都喜歡接濟落難女子。
接濟,是要銀子的,陳廣最缺的就是銀子。
陳默例錢不少,性格又懦弱,於是便成了陳廣的錢袋子,隻要一開口,他就得給。
與陳進這種隻會嘴炮的讀書人不同,陳廣是武者,喜歡拳腳相加,陳默若不給,那便是一頓毒打。
自幼,陳默不知被陳廣搶去了多少銀子。
“陳默,二哥聽說,你要離開陳家出去闖蕩,父親給了你不少銀子,你也知道,這世道,財不外露,銀子多了,出門在外很不安全……這樣吧,二哥就勉為其難幫你保管,等你有需要的時候,你再問二哥要”
陳廣搓了搓手,一臉期待。
我信你個鬼……陳默心中暗暗吐槽,幼年時,他還真相信了陳廣的鬼話,屁顛屁顛的跑去要,可結果是,捱了一頓毒打。
“如果,我說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