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也冇打算長久添置人手,隻是應急之法罷了。
皇後都如此誠懇解釋,又立即遣散了人員。
還有哪個嬪妃要站出來指責她不遵循節儉,那等待著的就不會是和顏悅色的琅嬅,而是皇後的憤怒。
“嫻貴妃,你可知罪?”琅嬅提高了音調,瞪眼看著正在遊神天外的如懿。
如懿連忙起身,有些茫然,不知皇後為何突然發難,木愣愣的掃了圈周圍的嬪妃。
嘉妃一見如懿捱了皇後責備,又悄悄的和慶常在說著笑話,一邊眼神飽含深意的看著如懿。
如懿心裡覺得有些委屈,一瞬間好像這是冰天雪地,天地之間隻餘她一人。如此孤立無援,受人欺負。
她蹲下告罪,粉色的嘴唇微微抿起,搖了搖頭,“皇後孃娘,臣妾不知錯在何處。”
“嫻貴妃,聽說你前幾日很是關心長春宮的事宜,還跑來本宮宮門求見。”琅嬅拿起旁邊的茶盞,略微吹了吹上麵騰騰的熱氣。
“隻是素練過於儘職,不許外人進入長春宮。本宮事務繁忙,又將此事忘記了,不知嫻貴妃有何要緊事,竟然在痘疫橫行的時候,一定要求見本宮啊。”
琅嬅的目光冷冷,銳利的眼神彷彿一把刀,要直紮到如懿心裡,剖開看看,她心裡想的到底是什麼齷齪事情。
如懿心中一驚,這才如夢方醒,知道究竟是為何。
琅嬅此時發難,這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往大了說,長春宮宮門都因懼怕痘疫封了,為何你嫻貴妃非得進入不可?見自己進不去長春宮,還要指責皇後孃娘行事奢靡,非要她遣散人手不可。
往小了說,協理六宮事宜,有要事和皇後商量,也是合理的。
如懿在冬天本就穿得厚些,略微緊張導致身上一熱,而且蹲一會也愈發熱了,後背立刻出了些薄汗,浸在絨衣上,讓她覺得**得難受。
如懿耐心解釋,語氣不卑不亢,“皇後孃娘,臣妾隻是掛心娘娘節儉的美名,不願其隨著悠悠之口流逝。”
“隻是臣妾不知道此事乃是皇上首肯,如若知道,定然不會向皇上勸阻此事。”
皇後還未說是為何惱怒,如懿卻不打自招,在眾人麵前說自己是無心之失。
她未察覺,這就相當於變相承認了是故意而為,心懷歹念,還讓琅嬅抓了個現行,現在要以此來懲罰她。
後宮不染雜質、隻留清白傲骨,具有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潔蓮花精神的如懿,不明白此等肮臟人世間的人所想。
如懿雖然身處下風,仍在希望皇後給予寬恕,但是脊背卻不曾彎曲,她有著烏拉那拉氏的尊嚴,從不會輕易低下頭顱。
隻是這錚錚傲骨,在富察·琅嬅的眼中就顯得分外可惡。
琅嬅看著仍然一副迎風傲立的菊花模樣的如懿,心裡火氣漸生。
今日本是病氣消散的吉祥時候,人人都穿的喜慶些,就連素日不喜穿紅戴綠的意歡,也穿了身鮮嫩些的顏色,頭戴幾朵彩色珠飾。
嘉妃穿一身桃紅,上麵繡著金線芍藥,頭上又金銀點綴,點翠分佈。雖然略微奢華著,但是今日琅嬅高興,也不覺得有何出格。
隻是這如懿,隻是穿著個老嬤嬤似的灰褐色的宮裝,頭上隻帶了個白玉簪子,還有這一臉的消沉。
不知道的,以為宮裡出了什麼傷心之事,要她垮著張臉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