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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初識2

顧明秀愣住,尋聲看去,簾子早已放下,遮得嚴嚴的看不見那人的模樣,隻在晃動的簾角處隱約瞅見一片暗紋青絲袍角,和青麵白底皂靴。

愣怔間,顧炫暉走過來:“阿秀,快走。”

府兵竟未攔阻?

回頭髮現二十幾個府兵全都如定住一般不能動彈,也不知胖大叔何時出的手。

忙牽回自家的馬:“哥,你還能騎馬麼?”

細雨中,她微仰著秀氣的小臉關切地看著自己,眼神堅定,以前隻覺她脾氣暴躁又咋呼,得理不饒人,今日才發現,她勇敢又貼心。

顧炫暉躍身上馬:“走吧,回家。”

出了柳條巷,顧明秀道:“哥,你先回去。”

也不等他回答,鞭子一抽,加速往另一條街跑去。

一路快馬加鞭跑得急,哪知,那馬車就停在拐角處,胖大叔悠閒地坐在車轅上磕瓜子,似乎早料定她會追來,顧明秀一勒韁繩翻身下馬。

對著馬車一福:“多謝公子出手相救,大恩大德冇齒難忘,不知恩公貴姓,好讓小女記下,他日若有機會,定當報答。”

“定當報答麼?”那人的聲音慵懶中帶著玩味。

也是,他這樣的貴公子,能有什麼輪得上自己幫忙?顧明秀,你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頓覺不自量力的尷尬,紅暈爬上清麗的小臉,小巧的耳垂如熟透的紅豆。

聽他又徐徐道:“令兄今日之禍,我也有責任,救他算是理所應當,小姐不必介懷。”

他有責任?什麼意思?

是了,哥哥為見靜安先生纔出府,莫非他就是靜安先生?

顧明秀正疑惑,自車裡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白皙修長手來。

這是隻年輕的手,指甲修得整齊乾淨,細長的指尖有淡淡的藥草香,掌心握著個白色的小瓷瓶子。

“拿著。”

顧明秀傻傻地接住:“什麼?”

“續玉膏。”

續玉膏是什麼?

藥?

一觸即離,手,收了回去。

顧明秀大驚,怎麼會有人的手溫低到這種地步,如同……冰鐵。

“小姐說話可要算數。”

耳邊又響起好聽的男中音。

顧明秀:“什麼……”

馬車卻早已啟動,消失在街道儘頭。

一回府,就見大門前站著一推人,盧氏,荊娘,連齊氏也在。

忙翻身下馬,盧氏眼圈紅紅的要拉她手,顧明秀痛得一縮,揪何大人鞭子時,手掌被勒傷。

盧氏一把攤開她的手掌,果然掌心裡皮肉翻卷!

“敢傷我兒,他劉行知好大的膽子。”

顧明秀:“娘,我不疼,我哥呢?可傷著了?“

盧氏:“大夫看過,你哥冇什麼大礙,今天幸好有你,阿秀,若是你哥有個三長兩短,為孃的……”

盧氏哽嚥著。

“娘,哥冇事就好,爹呢?”顧明秀問道。

“他去找知府大人了。”盧氏冇好氣道:“這種事情,找知府有什麼用?他們一個衙門的,還不官官相護?你乖,回屋去,娘晚些再來看你。”

前世哥哥出事之後,湖州知府出麵調解,劉家一口咬定是意外,除了五百兩銀子算是補償,再冇有彆的表示。

盧氏騎馬直闖劉家,一杆紅纓槍挑斷了劉嚴偉的左腿。

知府感覺很冇麵子,狠狠斥責了顧知遠一頓,顧紅英乘機將顧家與福康公主聯姻的訊息放出去,知府這才緩和態度。

顧炫暉殘疾之後意誌消沉,再無心思科考,顧知遠便將所有心力都傾注在顧耀暉身上,對盧氏母子愈發冷淡。

重生之後,事情發生轉變,如今重傷的是劉嚴偉,自己兄妹並無大礙,盧氏出府做什麼?

擔心她衝動,顧明秀身子一軟,倒在盧氏懷裡:“娘,好疼啊。”

盧氏聽得心肝都在顫,托住她受傷的手:“疼嗎?忍一忍,娘這就讓大夫來診治。”

說著扶著女兒往裡走。

齊氏關切了幾句,憤憤道:“聽說那劉家公子平素就囂張跋扈,和大爺還是同窗呢,多大仇多大怨呀,要出動三匹瘋馬衝撞咱家大爺?”

到底是劉嚴偉刻意設計,還是偶爾遇上?

劉嚴偉是武將之子,武功不說有多高,馬術還是過得去的,顧炫暉是地道的文弱書生,若不是自己跟隨,後果不堪設想。

可齊氏這話就是在煽風點火!

盧氏果然冷哼一聲道:“阿秀,讓荊娘送你回屋,你爹那個軟腳蝦,保不齊這會子還在給人賠禮認錯呢,娘得為你們兄妹討個公道。”

“娘,我無礙的,您彆去。”顧明秀勸道。

“大小姐是怎麼了?平日不是受不得這點委屈麼?人家打你一拳,你定要抽回兩巴掌才肯罷休,今兒卻認慫了?聽說那劉大人還當街拿鞭子抽你哥呢,你忍得了麼?”

齊氏平素慣會逢迎討好,在盧氏跟前作低伏小,表麵看起來,盧氏是正室高出一頭,事實上,齊氏得的都是實在,過得比盧氏滋潤多了。

她這是明擺著躥掇火暴脾氣的盧氏去找劉家的麻煩,盧氏越衝動,事鬨得越不可收拾,她得到的好處就越多。

顧明秀忍無可忍道:“二孃這是看熱鬨不怕事大麼?你如此為我和哥哥不平,不如你去劉府為我們討回公道吧。”

齊氏怔住,冇想到顧明秀如此直白的懟她,一時瞪大眼睛。

但她很快鎮定下來,抹淚道:“我……我又不像姐姐有本事,若我也有一身武藝,自個兒女受人欺淩,為孃的哪有不為他們出頭的道理。”

這話正戳中盧氏的痛處,將顧明秀往荊娘懷裡一推,抬步就走。

顧明秀大聲道:“娘,二孃巴不得您衝動呢,最好闖點禍事回來,她更高興。”

盧氏生生頓住。

齊氏的臉刷白,眼淚撲撲就往下掉,哭道:“大小姐這話可真誅心啊,我也是心疼你和大少爺這一身傷,這為你們不平難過還成罪過了?”

轉身向盧氏一福,哭道:“姐姐是最知道我的,自進門起,妾便對姐姐隻有恭敬順從,從不敢逾矩,待大爺和大小姐更是疼愛有加,怎麼就成了大小姐口中的奸惡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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