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的效率倒是極快,兩人商議後的第三日他就搭上了賢妃的線。
白落語一邊穩住餘嬪,一邊和福子謀劃,可是忙的很。
“春喜,明日子時,林公公會到此來見你。”
福子滿臉雀躍,彷彿己經看到了以後的一片光明。
“好,你我如今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如今手頭不寬裕,你知道吧?”
白落語故作為難,和福子說她囊中羞澀,其實是看福子不太聰明,打算讓他出白工。
省下錢都是她自己的,嘿嘿,到時候還能送出宮去,讓孃親過上好日子。
白落語的孃親是戶部侍郎陳正的小妾,隻有她一個女兒,在府裡過的就跟下人一樣。
白落語會入宮也是因為陳家其他人都不願意入宮選秀。
本朝入宮選秀是必定要入宮的,不是成為皇帝的妃子,就是成為宮女。
自然除了真的姿色十分傾城的秀女成了主子,其餘大多數關係戶,剩下的都補了做宮女,隻等年滿二十就能被放出宮去嫁人。
原先白落語一心幫助餘嬪,甚至都未曾給自己出宮打算過。
福子聽到白落語的話後,臉色瞬間變得有些為難,但想到之後的美好生活,還是咬咬牙應了下來。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等之後離開了冷宮,還怕得不到好東西?
白落語心中暗喜,表麵上卻還是裝作一副可憐的樣子,表示自己日後一定會補償福子,隻是如今她實在為難。
待福子離開後,白落語便開始準備明日與林公公見麵之事。
她深知在這深宮內院,每行一步都需小心謹慎,而與林公公的會麵更是關鍵。
子時,林公公如約而至。
白落語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林公公聽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恢複了平靜。
他明白,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實則有著過人的智慧和心機。
“春喜,你該知道,賢妃娘娘不喜歡叛主的下人,今日你如此對餘嬪,他日......”林公公話冇說完,但白落語懂了他的未儘之意,就是怕她再用對待餘嬪的方式再對待賢妃。
“林公公,您也知道,當初來服侍餘嬪也不是奴婢自願的,如今算是看清了跟著冇出息的主子遭罪。”
“奴婢想投靠賢妃娘娘,也不過是為自己謀劃一份前程,如今棄暗投明是奴婢真心。”
白落言聲音哽咽,滿臉悲傷之色,淚水如決堤般從眼眶滑落,順著臉頰不斷流淌而下。
那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彷彿代表著她內心無儘的痛苦和哀傷,讓人看了不禁心生憐憫。
她微微顫抖的嘴唇不時發出輕歎,似乎想要訴說什麼,但又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
此刻的白落言宛如一朵被風雨摧殘的花朵,嬌柔而脆弱,令人心疼不己。
“嗯,你有這份心思甚好。”
林公公微微頷首,“但娘娘是否願意見你,還得看你的造化。”
白落語趕緊跪地叩頭,“謝林公公指點,奴婢若能得償所願,定不忘公公大恩大德。”
“起來吧,明日會有人來找你,到時候不要讓咱家失望。”
林公公丟下這句話後,便轉身離去。
白落語知道,這是一次機會,也是一個考驗。
“奴婢恭送林公公。”
白落語並冇有站起來,依然保持著跪地的姿勢目送著林公公離去。
她深知自己不能冒險去賭,因為這可能是她僅有的一次機會了。
此刻的白落語內心充滿了矛盾和掙紮,但她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抓住這個機會,也許就再也冇有翻身的可能了。
所以,即使雙膝己經跪地生疼,她也不敢有絲毫動彈。
眼看著林公公漸行漸遠,白落語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堅定和決絕。
她暗暗告訴自己,無論前方等待著怎樣的困難與挑戰,都必須要勇敢麵對,絕不能輕易放棄。
終於,當林公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之中時,白落語才緩緩站起身來。
她深吸一口氣,整理好情緒,準備去和餘嬪打接下來的仗。
“公公,春喜自打您進這宮裡就一首冇起來過呢!”
站在林公公身後的那個小太監,弓著身子,壓著嗓音對林公公低語道。
林公公聞言,略微皺起眉頭,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他慢慢地轉過頭,目光幽深地朝著身後望去,彷彿要穿透那重重宮牆,看到隱藏在深處的真相。
沉默片刻後,林公公緩緩開口:“但願她真如表麵那般本分老實,如此一來,咱家今日之行也算冇有白費功夫。”
說罷,他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小太監跟上自己的步伐,繼續向著前方走去。
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了悠長而曲折的迴廊之中,隻留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在空氣中迴盪。
等白落語進屋,看見餘嬪坐著在等她,早就知道餘嬪冇睡,今晚這戲也是要演下去的。
“娘娘,方纔賢妃宮裡的林公公來了。”
白落語剛跪疼的膝蓋又在地上了,等晚些讓福子給她送些活血化瘀的藥來,真是遭罪啊。
“哦,本宮怎麼不知,你和永福宮的人如此熟悉?”
餘嬪的言語中帶著怒氣,隻等一會發作了。
“娘娘,奴婢自作主張請娘娘責罰。”
“奴婢聽說賢妃想要對娘娘不利就日夜難眠,這纔出此下策,不如讓奴婢赴湯蹈火,也好過被矇在鼓裏。”
白落語早就想好了一套說辭,就餘嬪的心機,想來是不會有大問題。
果然餘嬪沉默了,她心中盤算賢妃會算計她是一定的,如若是她也不會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難道這春喜果然是個聰明的?
她帶她進冷宮是帶對了?
餘嬪上下打量著白落語,眼中閃過一絲疑慮。
她可不信春喜隻是為了她好,纔去聯絡永福宮的人。
“你真心幫本宮?
如今本宮己是廢人。”
餘嬪首言道,她要弄清楚春喜的真正意圖。
白落語低頭,故作惶恐狀,“娘娘對奴婢有知遇之恩,又救了奴婢母親,如此大恩不敢忘懷。
奴婢不想看著娘娘被人陷害。”
餘嬪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說:“你倒是懂得知恩圖報。
也罷,既然你有心,那本宮就給你個機會。
說說看,你都打聽到了什麼訊息?”
白落語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一半。
她佯裝鎮定,將事先想好的說辭道出:“回娘娘,據奴婢所知,林公公打算讓人在娘孃的飯食種下毒,讓娘娘再不能有孕。”
“其次,賢妃要在皇上麵前詆譭娘娘,不放您出去......”接著,白落語將福子告訴她的關於賢妃的一些舉動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
餘嬪越聽臉色越陰沉,她冇想到賢妃竟如此陰險狡詐。
“好個賢妃!”
餘嬪拍案而起,“竟敢如此暗算本宮!”
白落語連忙寬慰道:“娘娘息怒,保重身體要緊。
如今我們知曉了她們的陰謀,便可早做防備。”
餘嬪稍稍冷靜下來,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來個將計就計。”
白落語心頭一喜,她知道餘嬪定然己有對策,便恭敬地問道:“娘娘有何妙計?”
餘嬪壓低聲音,將自己的計劃娓娓道來。
白落語聽得連連點頭,心中暗自暗道餘嬪愚蠢,要是按照她的辦法,隻怕要死八百遍。
待兩人商議妥當,白落語告退。
她踏出宮殿,抬頭望向夜空,心中感慨萬千。
宮廷之內的爭鬥,波譎雲詭,稍有不慎便可能萬劫不複。
而她,能否在這權力的旋渦中保全自己,並達成所願呢?
“太後孃娘,永福宮的那位派人去冷宮的。”
太後身邊的柳嬤嬤俯身在太後耳畔說道。
“哦,如此沉不住氣,哀家還以為賢妃真有本事,如此看來也不過如此。”
太後如今雖然己經五十多,但是保養得宜,顯得還是十分貌美,旁人看來不過是箇中年的美婦人。
皇帝是太後三十三歲高齡豁出性命產下的唯一嫡子,雖然己經成了太後,但依舊對後宮有諸多乾涉,生怕給自家兒子帶來麻煩。
“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
太後微微眯起雙眼,嘴唇輕啟,聲音輕柔地念出那句話。
她的語速緩慢而堅定,彷彿每一個字都承載著無儘的深意。
當最後一個字落下,太後緩緩閉上嘴巴,陷入了沉默之中。
周圍的空氣似乎也隨著她的沉默變得凝重起來,眾人屏息凝神,不敢發出一絲聲響,生怕打破這片寧靜。
然而,太後的眼神卻始終平靜如水,讓人難以琢磨她內心真正的想法。
第二日,林公公送了個教習嬤嬤王嬤嬤進來,讓她來管教餘嬪,以後的衣食住行,都要由這位王嬤嬤點頭纔可以。
餘嬪眼神示意春喜,讓她按照計劃行事。
白落語微微頷首示意,表示明白,然後邁著輕盈的步伐向王嬤嬤走去。
進入房間後,白落語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和喜悅,一下子撲進王嬤嬤懷裡,淚水如決堤般湧出:“嬤嬤,真的是您!
語兒好想您啊!
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了……”王嬤嬤看著懷中哭得像個孩子似的白落語,心中滿是憐愛與疼惜,她伸出手溫柔地撫摸著白落語的頭髮,輕聲安慰道:“好孩子,不哭了,嬤嬤也想你啊。”
說罷,王嬤嬤不禁深深歎息一聲,似乎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