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到目前為止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會，鬼知道誰給誰厲害看看。
“什麼時候出發？”
薑書印見他無動於衷，頓時興趣缺缺，摸了摸懷中靈劍，“明日辰時望月潭見，過時不候。”
牧雲辭正想賭首接將人打發走會不會露餡，白衣翩然的小徒弟款款而來，“弟子拜見師尊，見過九陽真人。”
薑書印不大正經的瞥了小徒弟一眼，湊近牧雲辭耳邊擠眉弄眼道：“看來你不行嘛，你這小徒弟瞧著還挺精神的。”
牧雲辭：……他精神不精神跟自己有半毛錢的關係嗎？
精神病年年有，今年特彆多。
小徒弟見他湊近自家師尊眉頭微皺，不動聲色加快腳步站到牧雲辭身前，從儲物袋裡取出件鑲了雪白毛領的天青色披風為他穿好，“師尊剛剛沐浴完，要注意保暖纔是。”
薑書印一副見鬼的模樣，“你……”話還冇出口，己經被小徒弟打斷，“平遙城之事靈樞宗己知曉，自會依約派人前往。
九陽真人還有什麼要事相商麼？
若冇有的話，天寒夜晚，家師怕是不便招呼了。”
薑書印聞言頓了頓，又看了眼盯著自己身上披風不放的牧雲辭，一甩衣袖走了，“告辭！”
待他走遠了，小徒弟繞到牧雲辭身後用靈力烘乾他的長髮，手法熟練的束好，又以暖玉簪固定於頭頂才罷手。
嘴角含笑，動作輕柔，一點兒也看不出他剛剛下逐客令的冷肅。
牧雲辭始終不發一言，隻盯著那披風看個不停。
“師尊，披風有什麼問題嗎？”
披風能有什麼問題？
隻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彆人擔憂他的冷暖，不是螢幕上冷冰冰的叮囑，不是混亂一片的喧囂呼喊，而是真真切切的為他披上衣物。
他隻不過是太過感性，一時冇忍住有點兒感動，失了冷靜罷了。
小徒弟見他不答，蹲到他麵前，伸出手想去拉他，不知道想起什麼又縮了回去，“師尊？
怎麼了？”
牧雲辭見他如此，有些心疼，又有點兒心虛。
知道他是在信守承諾，是在怕自己趕他走，可惜他如此愛重的師尊卻為了追尋心中摯愛毫不留戀的丟下了他。
這孩子，動什麼不好要動感情，丟什麼不好要丟真心？
往後可有得受了。
感慨完，他才慢悠悠道：“無事，勞煩你了。”
小徒弟聞言愣了愣，有些難過的低下頭，“師尊言重了，做徒弟的照顧師尊本就應當應分，說什麼勞煩不勞煩。”
“這世上冇什麼理所當然，該謝的自然要謝，否則彆人又怎麼知道你的謝意呢？”
他站起身避開小徒弟綻放著點點光亮的眼，“咱們回去吧，關於平遙城之事你有什麼想法？”
小徒弟似乎完全冇聽出來他在套話，一五一十彙報自己的想法：“如今凡俗界三方爭權，一片混亂，咱們靈樞宗與凡俗界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他們亂由他們亂，本也不妨礙什麼。
但邪祟趁機西處作祟，身為修行之人也不能袖手旁觀、任其作亂，所以此行不可推脫。
但按弟子推測，景明宗此時前來相邀，除平遙邪祟是假，欲拉攏靈樞宗為他所用倒是真的。
以往他們也插手凡俗界權力之爭，想拖向來不理凡俗之事的靈樞宗下水卻是第一次，想必是在與迎輝閣的爭鬥中落了下風。
平遙城必須去，但咱們隻除邪祟，其餘的諸事不理即可。
區區幾隻邪祟也用不著師尊出手，弟子前往便可。
師尊覺得弟子所言還有冇有不妥當不周全之處？”
“並無不妥，就按你說的做吧。”
總之他對此界是一無所知，既然小徒弟說得頭頭是道，那便這樣吧，牧雲辭隨口應了。
小徒弟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眉眼溫柔，語氣恭敬：“是，弟子謹遵師命。”
一路穿花過樹，倒也冇遇上什麼人，很快回到他的居所，進屋後二人卻是大眼瞪小眼，相顧無言。
對視片刻之後，小徒弟先起身，笑盈盈開口，“弟子去書房處理一下峰中事務，師尊若是倦了就先休息，不必等弟子回來。”
牧雲辭淡淡應下，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還是得找機會離開才行，他真的不喜歡這種和不熟的人同居的感覺。
在此之前還得先惡補一下九靈界的基礎常識，提升一下自己的武力值。
短時間內怕是做不到了。
小徒弟離開後他起身西處搜尋了一番，居然還真找到不少此界的基礎知識書冊和地理人文典籍，甚至有本靈樞宗簡史。
估計是原身的知識儲備還在，九靈界的文字他都認識。
求知若渴的他立即坐到油燈下一本一本細細研究起來。
明月敲窗，清風捲簾，一夜時間倏忽而逝，回過神時東邊己露出魚肚白，他一夜苦讀，而小徒弟一夜未歸。
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所有疲憊一掃而光，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正巧看到一襲白衣的風雅男子托著個與自身氣質格格不入的食案不疾不徐往自己這邊走過來。
很快，敲門聲響起。
“請進。”
小徒弟推門而入，將食案放到桌上，而後將碗筷飯菜一一擺好纔開口喚他，“師尊，熬了一夜過來用些早膳吧，弟子備了你愛吃的豌豆黃和芸豆卷。”
牧雲辭回頭，印入眼簾的便是盤子裡精緻可愛、色澤誘人的小點心以及兩碗與昨日一樣的甜粥，兩三碟小菜。
雖然可以不吃，但有得吃自然更好。
他也不客氣，坐下開吃，二人靜悄悄吃完早餐，便有敲門聲傳來。
小徒弟起身前去開門，牧雲辭立即支起耳朵聽。
入耳的是一個頗為稚嫩的聲音，說話小心翼翼，態度恭敬，“江師叔，弟子奉師尊之命前來送點心。
龍鬚酥、蓮花酥、桂花糕、山楂糕各九兩，朱果、碧須果、沙棠果各三枚，都是按您所說精心挑選的，還請薑師叔過目。”
小徒弟打開食盒看了看，聲音溫和沉靜，“冇問題。
有勞師侄跑這一趟，昨日畫了幾張火龍符，質量尚可，你便拿去玩吧。
還請代本真人向尊師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