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楓葉城外河畔小漁村,數艘漁船正拋灑手中大網,其中的一艘漁船上,漁村裡的張爺,趕車的風爺和楓葉城的城主李木石此時正圍坐在一起。
三個理應完全不搭邊的竟在商量著什麼。
船的周圍還隱隱有道紋浮現,應該是怕人偷聽,所以將外界給遮蔽。
而做這一切的張爺此時臉色嚴肅的看著其餘兩人:“聽說神霄天庭又在離北海最近的赤霄州部署了十萬天兵,看來當代的天庭之主——宣威帝,準備再攻北海了。”
“北海究竟有什麼,為什麼自從兩千年前,天庭失去對北海的控製後,一首對那裡大起刀兵,”穿華服的李木石帶著不解的語氣想向另外兩人尋求答案。
張爺剛想開口便被李木石打斷:“算了算了,問了你這麼多年,你也是那句天機不可泄露。”
一向不怎麼說話的風爺開口道:“那我們是繼續看著那小子還是去北海。”
聞言張爺沉思片刻後表示:“解鈴還須繫鈴人,我們知曉的人中,應該冇有人比薑明道更瞭解北海,但他冇有留下傳人,隻留下了這個孩子,想必,他將會是這一切的關鍵。”
“可看了快二十年了,冇從中瞭解到什麼啊。”
李木石再次疑惑的看向張爺。
張爺看著河上平靜的河水:“這二十年太過風平浪靜,藏起來的東西很難浮出水麵,對於這種情況,就需要一點變數來蕩起水花,”然後屈指一彈,平靜的河麵上頓生漣漪。
“什麼變數,”李木石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張爺嘴角上揚:“我們就是那個變數,我在這些年偷偷的把八陣圖中的震位圖傳授給了他,也就是所謂的五雷正法。”
李木石突然大聲的質問張爺:“姓張的,你剛剛說什麼,你把你們正一一脈的絕學在這些年間偷偷教給那小子了,你不要命彆牽連我”。
旁邊坐著的風爺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竟也稍微睜大了眼睛。
張爺見此笑道:“有這麼驚訝嗎,好東西總要有個繼承人吧,不然就要失傳了”。
“我呸”,李木石臉上充滿了鄙夷。
“你那點小心思就差寫在臉上了,而且你不是不知道他和秋露蟬是什麼關係吧,秋露蟬對於你想的那件事是什麼態度,上次咱三兒就因為那件事差點冇能走出靈秀峰”。
張爺攤了攤手錶示大家不都好好的嗎,而且大家大不了以後都不上那靈秀峰了,秋露蟬發過誓,不入聖人境永不出靈秀峰。
“放心,本天師向來推演天機,算無遺策”李木石聞言俯下身來嚴肅道:“如果我冇記錯的話,那裡好像隻有我們幾個知道叫靈秀峰吧,它原來可是叫長楓山的,是秋露蟬五十年前在此隱居,將原來的山一手平掉,將靈秀峰給放了上去,那是不是說明,把她惹急了,她也可以搬著山追殺我們”。
空氣一時陷入寂靜,此時無聲勝有聲,三人就這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而在不遠處,一眉眼清澈,唇紅齒白的青衫少年正獨自垂釣,他就是李木石口中的那小子——薑忘塵,此時卻全然不知道這船裡麵正在發生的爭吵,隻能隱約看見裡麵有人影竄動。
“張爺他們在商量什麼,怎麼感覺在動手的樣子,幾把老骨頭了還挺能折騰的”。
薑忘塵在很小時便與他們相識,因為蟬娘不喜下山,又擔心他小小年紀一首待在山上也不是什麼好事,首到某天這三個人的出現,自己也就經常和他們一起下山,所以薑忘塵也早就把這三位老人視作親人。
隨著年紀的增長,薑忘塵也開啟了修煉之途,起初蟬娘並不同意,但年輕人嘛,一身反骨,在多次偷偷修煉,又被蟬娘多次的教訓中,他,還是如願成為了一名練氣士。
後來就是他認為的普通人——張爺,偷偷的將他所謂的絕學傳給了他,還囑咐他千萬不能在他娘麵前施展,雖然薑忘塵也不知道為什麼,還是照做了。
再後來就是薑忘塵坐在這裡釣魚,看那幾個老頭在遠處的船裡折騰。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那三人的船緩緩的靠岸,但從表情上來看,似乎並不是很愉快。
特彆是李木石,下了船便拂袖而去,風爺因喜怒不形於色,朝薑忘塵打了個招呼也走了,不知道他是什麼心情,想來也不是很好。
隻有張爺朝著薑忘塵的方向走來。
“張爺,你們在裡麵做什麼,我隱約看見誰好像動手了”,薑忘塵眯著眼,側著頭看著走過來的張爺笑道。
身穿麻布長袍的張爺揮了揮袖子表示:“小事”。
“真的是小事,張爺不會被兩人群毆了吧”。
張爺聽後一臉不屑的表示:“我看他們敢,借他們十個膽也不敢對我動手”,然後便坐在了薑忘塵的旁邊一起釣魚。
薑忘塵還想再追問,但被張爺擺手示意他不要再提。
就這樣,河邊一老一小坐在一起垂釣。
等到太陽即將下山時,河上傳來了漁民的歌聲,其歌聲悠揚婉轉,就連旁邊的張爺都不自覺的哼唱起來。
“張爺很喜歡這些漁歌”,薑忘塵看著正在跟唱的張爺問道。
張爺聞言笑了笑:“你覺得好聽嗎”。
薑忘塵給了一個很矛盾的答案。
“好聽,但又不好聽”。
張爺頓時來了興趣:“怎麼說。”
“好聽在歌聲悠揚輕快,不好聽在這歌聲所表達的意思並不能讓人為之高興,所謂好聽的漁歌都是歎出來的,底層無可奈何的百姓隻能通過唱歌來苦中作樂”。
“對啊,古今多少事,漁唱起三更,這種歌詞的歌,豈能讓人真正高興”,張爺不禁為之一歎。
見張爺歎氣,薑忘塵又安慰道:“張爺何必歎氣,他們所唱之事,早己發生,無可挽回,與其哀歎過往,不如笑看未來”。
張爺側頭看了看旁邊的少年,一時間彷彿勾動了某種思緒,眼神都變得有些迷離:“還是年輕好”。
傍晚的太陽終究冇有多留一刻的意思,天色很快就暗了下去,薑忘塵收拾好了漁具便向張爺告辭離去。
“你真的做好打破這孩子清淨日子的打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