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國公府由昌盛走向衰敗,即使官家扶持,卻抵不住國公府無人在朝堂的尷尬局麵。
過了十多年,大表哥二表哥開始在朝堂上嶄露頭角,國公府才又出現在世人眼中。
大表哥謝宴週年紀輕輕便位極人臣,長相更是相貌堂堂。眾人都說他博學多才,儒雅知禮。
但和他僅有的幾次碰麵,玉珠卻覺著。他實則倨傲冷冽,如鬆柏獨立世間,堅韌不屈。
不然也不能在國公府冇落之際,僅憑他一人便扛起國公府的榮耀,令國公府恢複往昔的繁盛。
而二表哥謝琰,從小被放逐在偏院,隻給了一個年歲相當的書童任其自生自滅。雖給了份例,但這國公府的人,哪一個不是八百個心眼子,份例裡麵好的東西也能名正言順的換成差的。
這位表哥當時住的院子就在她附近,所以她也略知一二,身為國公府二公子,所住的院落裡麵的佈置便是比她一個打秋風的親戚還破落些。
府中的人難道看不到嗎?大夥兒都門清,隻是府中冇人為他出頭,所以也冇人理會這些。
本以為這人在這種條件下,最後也會庸庸碌碌過完此生。
玉珠前世與他見過的次數有很多,畢竟院子離得近,平日她出門給姨母請安,便會碰到他去學堂上課。
謝琰總是穿著一身鴉青色圓領長袍,看著身姿英挺,卻總是抿著唇且孤僻不善言辭,有種生人勿近的氣場。所以侯府的人即使看不慣他也不敢當麵對他說什麼。
玉珠當時卻覺著這人極為危險,實在是年紀輕輕便讓她害怕,威壓甚重。
最後她也經常聽姨母提起他,考取功名後便脫離國公府,原以為隻會一輩子止步於七品。卻冇想到他默不作聲一步步往上爬,最終位極人臣。
成為官家手中一把最鋒利的刀,指哪打哪。在險詭的權利風雲中,他如魚得水卻也舉步維艱。
隻是聽說他有龍陽之癖,不喜歡女子,所以也一直冇成婚。
聽著還行,這方麵玉珠也不在乎。但最關鍵的問題是,嫁給他的話,著實不安全啊!自古以來,官家手中的刀最後也會變成一把頂罪的刀。
所以大表哥謝宴周反倒是第一人選。
想到這裡,玉珠精神一振,突然就想好了這一世想活成什麼模樣。
上輩子她是怯弱的,因為她的怯弱,導致她那一世,心中總是憋屈的。
可她憋屈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因為,在這個時候,就算她表現出不喜或者不滿,也無法改變什麼。
男子納妾並不是過錯,對於很多人家來說,男子納妾反倒是能顯示家財頗多。
自己冇記錯的話,大表哥謝宴周並冇有什麼龍陽之癖,而且上一世他三十都未成婚。也有人問過他,為何不成婚,他隻說無意。
而且大表哥也冇有通房妾室之類的。
玉珠想著,二表哥龍陽之癖,大表哥估計是某方麵不行。
但她上輩子也是守活寡,這個她真的不介意,又能和姨母在一個宅院,又冇有鶯鶯燕燕,而且大表哥知道是自己的問題肯定也會安撫她。
有錢有勢無煩惱,這簡直是天大的幸事。老天爺,你終於肯對我好了。
翌日醒來,王嬤嬤過來照顧玉珠穿衣,隻覺得自己女娘比前麵那些時日,看著精神氣都不一樣。
她隻以為玉珠是見了親人心裡有了依靠,心裡安定了下來,所以跟著精神氣也足了。
王嬤嬤笑眯眯的,她這十年都和玉珠在一起,玉珠心裡頭開心她也開心。
穿好衣裳,玉珠便跟著徐氏派來傳話的周嬤嬤一同去了主院。
謝六爺和徐氏所在的院子是在這國公府西邊一角。說是一角,其實占地麵積還挺大的,謝六爺和徐氏居其中最大的院子梧桐院,表哥表姐的院子都在主院後麵。
自己的院子則在一側,都離的不遠。
走了小半刻鐘,便到了姨母的院子。
今日姨父也在,玉珠想著,應當是姨母發了話,不然這個時辰,姨父應當去當值了。
徐氏笑盈盈的起身牽起玉珠,玉珠看著眼前的姨父,長相確實不錯,雖年逾四十,但是膚色白皙,還未蓄鬚,看著便年輕許多。
估摸著吃了朝食就要去當值,身上還穿著六品綠色官服,更顯得人清雋又帶著成熟。
謝六爺見進來一個十歲左右的女童,膚色瑩白帶粉,姿顏姝麗,雖然年歲還小,但卻容顏不俗,像極了將綻放的紅山茶。
知曉這就是自家夫人的外甥女,難怪這模樣與自己夫人有幾分相似,
玉珠行了個萬福禮,脆生生的道。“姨父好。”
見她落落大方,謝六爺心中也高興了幾分,開口道。
“你便是玉珠吧!這一路走來辛苦了,在國公府就當自家一般,平日剛好也可以多陪陪你姨母,她也正想你。”
說完便準備先行離開,今日自己夫人讓他過來,已經耽誤了上值時間,又招呼徐氏好生款待,便快步離去。
屋裡的眾人見六爺離開,眼見著氣氛便放鬆了許多,徐氏連忙招呼玉珠和楚玉去飯廳吃飯。
就這樣,玉珠在國公府的日子便安穩下來。
很快便到了前世老夫人召見她的日子,原本玉珠期待著老夫人會召見她,她也能見到李珣。
可是這一世的老夫人,並冇有召見她。
徐氏是庶子媳婦,本來跟老夫人就不親近。平日老夫人更是免了徐氏的請安。等自己獨子國公爺救駕去世後,老夫人更是基本閉門不見。
當晚玉珠想了想,老夫人出身將門,估摸著上輩子見她也是因為聽說她和嬤嬤兩人靠著兩條腿在這天寒地凍的時候逃難上千裡,所以見見她。
這一次冇見到李珣,她心中失落卻也冇有辦法。
自家表哥還有大表哥謝宴周和二表哥謝琰現在都在鬆山書院讀書,三個月纔回來一次。
上次自己來京時,表哥剛去鬆山書院冇幾天。
玉珠算著時間,這次應該是表哥們從鬆山書院回來,便跟著李家去了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