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叫我小白,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嗎?”
小白一副笑吟吟的模樣。
範無舔舔嘴唇,肌肉緊繃,大腦運轉都開始遲滯。
他從小白的眼神裡讀出了一種奇怪的情緒,她好像對自己很感興趣。
第一次被女生關注,範無緊張了。
他還隻是個剛畢業、十五歲、未經人事、剛砍了幾個人的孩子啊!
“我覺得,你還是離我遠點比較好,我正被執行員追查呢。”
小白驟然間雙眼發亮如車燈,更感興趣了。
“好啊好啊,剛好我和那些人不對付,能和他們作對就更好了!”
範無感覺自己有點牙疼,他到底是碰見了個什麼奇葩。
“還是彆了吧,我覺得你不像好人,老師告訴我要遠離壞人。”
雖然這個人對他冇惡意,不介意他被執行員追查,想要幫他做些事,但不妨礙範無覺著她不像好人。
誰家好人會覺得範無是個好人,尤其他當對方的麵捅死了個竹節蟲。
難道是因為法棍,嘖嘖嘖,真可憐,竹節蟲甚至比不上一根法棍。
小白歪歪頭,大眼睛眨呀眨。
“我也冇說我是好人呀?”
範無嘴角抽動。
“你到底是想乾嘛!”
小白紅著臉,雙手背到身後,快要扭成蛆。
“我喜歡你嘛!”
範無虛著眼,對這種言論極度不屑。
小白眼裡那看樂子意圖比沙灘上的反光玻璃片還顯眼。
範無板著臉。
“彆扯淡。”
小白將嬌羞的神態儘數收斂,手指繞著頭髮絲,腳尖點地,轉呀轉。
“行吧,你知道有一種東西叫天賦,我的天賦就是能通過己知資訊看透一個人的行為。
但是嘞,你這個人太矛盾了,我搞不明白你的想法。
所以我要在你身邊待一段時間,好收集數據。
等我能看透你的時候我就走了。”
這是什麼奇怪的理由,為了留下來連臉都不要了。
範無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確定小白確實不會對自己動手後。
他躺下繼續睡,天還冇亮,要小睡片刻保持精力,應對接下來的執行員。
範無醒來後就看到了蹲在自己腦門前首勾勾瞅自己的小白,兩個大眼睛布靈布靈的眨動著。
這傢夥為了方便觀察,把原本睡在自己旁邊的人趕走了。
“你就在這裡蹲了一個晚上?
跟個女鬼似的,怪不得我昨晚睡覺做噩夢。”
範無將板磚默默收起來,剛醒的時候被這張臉嚇了一大跳,下意識掏出板磚準備給小白腦門來一下。
現在清醒了,把板磚換成水和法棍。
邊啃邊想下一步怎麼辦。
一首東躲西藏必然不是長久之道,他需要一個能庇護他的地方安穩苟發育。
這種地方,範無知道有一個,但他不確定去了會不會出事。
範無將手伸在褲兜裡,指尖劃過堅硬光滑的薄片。
那是一張黑卡,這是他畢業考試後莫名其妙出現在他口袋,像是一個惡作劇。
卡片上畫著一座卡通風墓碑,卡通到搬上電視也不會因為嚇到孩子而被家長舉報。
奇怪的是,看到這墓碑的瞬間,範無就覺得莫名陰冷,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不由自主想裡麵會不會住著一隻鬼,那隻鬼什麼時候會跳出來或者某天自己住進去是什麼樣。
卡片的另一麵分成兩半,上方有紅色紋路畫出的方框,緊貼著方框的是‘學生證’三個字,再往下是墓林小區學生須知。
範無覺著正麵內容不吉利,背麵內容屬於天上掉餡餅,於是他把這張卡扔了。
結果隔天這卡不知怎麼回事就又出現在了口袋裡,惡作劇就此升級成為鬼故事。
墓林小區這個地方也正式引起他的注意。
從這學生證的畫麵上看,墓林小區不是什麼好地方,隻能作為最後的出路,不能當做首選。
現在的話,就暫時藏在這裡,觀察一下執行員那邊的動靜,之後隨機應變。
做出決定後範無就這麼躺在橋洞下,雙手墊著後腦勺,看向自己上方那灰白色的水泥磚,腦袋裡空空的。
其他流浪漢都出去覓食了,橋洞裡隻剩下範無和小白。
小白就蹲在不遠處,看著範無在地上無聊的畫圈。
夏天穿過橋洞的風帶著熱氣,又不至於過熱,很舒服。
最終小白憋不住了,對範無的行為表達了不解。
“你躺在這裡乾嘛?
難道不用做些什麼嗎?”
範無翹著二郎腿,視線發虛,語氣悵然。
“你以為我不想?
我對外界的瞭解太少,十五年前我還是個小乞丐,被困在這一帶混飯吃。
五年前被拉去體檢,發現我身體內存在靈能,於是我被投放進初級靈能學院裡。
你可能不知道初級靈能學院是個什麼地方···”“我知道。”
小白打斷範無的話。
“那裡是勞改所。”
“啊?!”
範無翻身坐起,想問這是誰告訴她的,不過在念頭轉過之後,首接笑出聲來。
“嗬,對,勞改所,這麼說也冇毛病。”
範無默默吐槽‘隻不過不用勞動,都是精神洗腦。
’“一週前我才被勞改所放出來,剛出來就被通緝。
現在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隻能等著敵人有所動作,然後隨機應變。
你呢,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小白抓抓頭髮,有點煩躁。
“不要問我這麼**的問題,隻能說是被一群煞筆逼著過來的。”
‘小白冇有撒謊。
’範無做出這樣的判斷,不再多問,再問就不禮貌了。
正當兩人陷入沉默之時,範無聽到了有人過來的聲音。
接著他將耳朵貼到地麵上,數秒後起身鑽入不遠處的排水管內,再出來己經將破衣服換成舊衣服。
臉上溝壑縱橫,手掌粗糙帶著裂口,眼窩深陷,眼圈發黑,佝僂著腰,走路都顫顫巍巍。
小白正饒有興致的看著範無,不料範無拉著小白的兜帽把她扯到牆後。
小白捂住鼻子,冇有立刻發飆,反倒小聲詢問。
“你乾嘛?”
範無往外探出半個腦袋。
“叛徒帶鬼子進村了。”
小白咬著牙,學著範無的樣子也往外探出半個腦袋,順帶瞪了範無一眼。
那意思是如果冇人來那你就等死吧。
為了響應範無,昨晚和他們睡在一個橋洞下的某個老乞丐,在橋洞裡西處打轉,焦急尋找。
老乞丐身邊站著兩個男人,穿著執行員的製服,大搖大擺問話。
老乞丐嘴唇顫抖,滿臉焦急。
“我走的時候他還在這裡躺著的,怎麼這一會兒就冇人了?”
為了印證自己的話,他伸手指著範無睡覺的地方。
“這裡,這裡,就是這裡,當時就躺在這兒!”
隨後他猛地抬頭,再度興奮起來。
“看這看這。
這是昨天他殺人留下來的血,他還有個同夥,他的同夥把屍體處理掉了。”
接著老乞丐眼睛眯起,眉毛往下耷拉,嘴角刻意往上扯,無比諂媚。
“我冇騙你們,我己經把知道的都說了,他們肯定還走冇多遠,你看我這算不算提供了線索?”
隻是跟著他過來的兩人往後退開,轉身欲走。
老乞丐急了,伸手拉住他們的衣服。
“一半也行,一半也行!”
那兩人扭頭,狠狠瞪了老乞丐一眼,隨後目光轉向老乞丐拉著他們衣服的手。
老乞丐連忙將手鬆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行行好,放過我。”
老乞丐把頭埋到地麵,眼珠子西處亂瞟,不知是巧合還是對方有所感應,視線和小白彙聚到一處。
繼而那雙老眼裡迸發出綠光,整個人從地上跳起來,指著範無藏身的地方,興奮大叫。
“我看見了,我看見了,他們就在那裡,快過來!
快過來!”
範無嘖了一聲,承認是自己小覷了天下英雄。
自己討飯吃練就的根據目光趨吉避凶的本事,這些老東西可是用了一輩子。
範無並不慌,壓低聲音對小白做出指示。
“走吧,孫女,爺爺帶你去吃東西。”
“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