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逍換上一身新道袍,簪發戴冠,上上下下將自己仔細地收拾妥帖,越發儀表堂堂,倒是賣相不俗。
他眼中閃爍著異彩,迫不及待地要出門。
“青雲師弟,昨夜論法會上,我在張師兄那求得一份好活計,這兩個月的下午,我都要去前觀做事。嘿嘿,你不如猜猜我是去做什麼……”
臨走前,何逍還不忘在李青雲麵前顯擺一二。
李青雲隻是笑笑,目送室友騷氣十足而去。
接觸下來,他對何逍的性情脾氣,自覺應該已經摸得七七八八。
入觀修行前,何逍是藍山何家嫡係子弟,過慣優渥的生活。
拜入靈寶觀後,觀內管理比較稀鬆,有錢什麼都好說,所以何逍也就繼續過著逍遙快樂的生活。
人嘛除了貪逸享樂些,心氣有點高,其他壞心思倒是暫時冇有。
“大概率是去求子殿當接待道人了,隻是打扮這麼用心,何逍不會身在道觀,卻還想著拈花惹草吧?”
李青雲心裡輕笑。
希望靈寶觀的求子業務,都是正經的吧!
妖魔鬼怪出冇的世道,但凡有除妖鎮魔真本事的廟觀,那是絕對不缺香火與信民的。
靈寶觀坐鎮楓山,是周邊三縣最得人望的道觀,觀內弟子常年巡遊周邊地域,鎮殺驅逐妖詭,庇佑凡人百姓,所以深受擁戴。
求子殿聽說也非常靈驗,殿內供奉著李青雲冇有聽說過的靈寶純陽道君,據說已送子萬千。
遠近城鎮村落,那些求子若渴的貴婦少婦,都會前來燒香祭拜。
對於何逍這份好差事,李青雲毫不羨慕。
接觸一些花花草草而已,哪裡能跟修為不斷飆升的快樂相比!
現在他修為飆升,在這片竹舍區域的廢柴同門中,應該算位居前列了!
這裡大部分人,都像何逍一樣,練出些氣感,但距離一爐法力還遠著呢。
自命瀟灑、心氣還高的何逍,入觀大半年,家裡源源不斷供給資源,也僅修得微弱法力,恐怕距離一爐的入門標準,還差了老遠。
還有寥寥幾位,跟李青雲一樣毫無道骨靈根,冇有修出半點法力,就是來混個安逸無憂的日子!
這排竹舍的道人弟子中,真正修道入門,踏入煉氣境一層的,屈指可數。
入觀算起來也就一天的時間,李青雲已經不動聲色地超越了絕大部分“摸魚”的同門!
推算下來,他感覺要不了多少年,就能成為此界大能!
隻要有相應境界的功法,他就可以讓道像虛影“代勞”,做一個低調且快樂的掛逼,默默提升修為。
可不要太愜意!
隻是崔氏霸淩一事,始終警示著他,能低調就儘量低調,悄悄變強纔是王道。
現在的他,遠非之前的侯府三公子,已經有低調且奢華的本錢。
……
午後,西舍。
楓林掩映,山風帶著一絲的清寒。
一個麵目有些英俊的年輕道人,袍袖高挽,怡然自得地哼著小曲,在竹舍外的樹枝上,晾曬剛洗過的道袍與內衣。
他剛剛在水潭洗過澡,頭髮還是濕的,披散兩肩,顯得有幾分清新。
“喂,你知道新來的李青雲師弟,住在哪間房嗎?”
年輕道人正攤開衣服,突然聽到背後響起一個清鈴般的女音,讓他猶如清風流泉掠過耳畔。
他驚喜轉身看去,卻是一陣恍惚。
眼神都有些迷離起來,驚豔仰慕之色,已經遏製不住地在臉上浮現。
“盧、盧師姐……”
年輕道人看著幾步外那位清麗出塵的白衣少女,隻感自己心臟瞬間劇烈跳動起來,連說話都不太利索了。
午後清柔的陽光,透過淡淡霧氣以及楓林枝葉,灑在那修長婀娜的曼妙身影上,映得她整個人如同白玉般泛著輝光,分外明豔。
更有一陣山風吹來,吹動那柔順如雲的青絲,襯托得她恍如林中仙子。
“咯咯,師弟你怎麼發呆了,知道的話,就帶個路唄!”
白衣少女淺笑,瑩潤的嘴角微微掛起一絲自得的韻色。
盧酈芊很享受年輕道人麵對她時,那宛如發自內心,自然流露的仰慕與迷戀的表情。
對於自己的氣質魅力,她向來自信,要不當初又怎能讓顏師兄都心動。
“好、好的!盧師姐,我知曉李師弟的,他也算剛來就有點名氣了,何逍說他就是個傻乎乎隻知道打坐的憨憨……”
年輕道人王柏英被盧酈芊那一笑,差點魂都飄了,立刻微微彎腰,領著白衣飄飄清麗無邊的師姐,走向丙七號竹舍。
一邊領路,一邊又不斷回頭,眼神仰慕,偷看盧師姐那仙子般風姿。
不過他在提到李青雲時,卻流露出一點小心機,流露輕蔑取笑的姿態。
丙七號房,新來的李師弟,是個隻會埋頭打坐的呆子,私下裡已經有些傳開了。
王柏英莫名地心生一絲嫉妒:盧師姐來找那草包李青雲,又是為何?
“嗯,怎麼回事?昨日堂上相見,那李青雲看起來也不像蠢人啊!”
盧酈芊聽到後,微微一愕,心裡不由有些躊躇。
她可是很挑的,尋常俗流之輩,從不放在眼裡。
即便要找可以拿捏把控住的人,來給自己遮掩一下,她也不想真找個蠢呆之人!
想到這裡,盧酈芊邁著蓮步,輕撩了下晶瑩耳垂邊的一縷髮絲,淺笑發問:“這位師弟,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她覺得年輕道人也算有些俊俏,又這麼仰慕她,或許也可以做個備選。
“盧師姐,我、我叫王柏英,許陽城人,去年入的觀,是得到許師的道緣牌上山的,兩年來勤修苦練,已經修出一些法力!”
王柏英臉上都泛著紅光,忙不迭地介紹自己。
他心中喜不自禁,覺得今天是走了大運!
盧師姐如此仙子人物,而且向來眼高於頂,對觀內尋常弟子都是不假顏色的,現在卻主動問詢他的名字!
“王柏英,名字倒也不錯,我記住了。”
盧酈芊淺笑,隨即又笑意斂去,恢複平常那種清冷出塵感。
輕風吹拂,她微微仰頭,秀頸瑩白如玉,越發顯得清麗飄逸又高不可攀。
她生來就深諳此道。
三言兩語就把王柏英逗得暈頭轉向,對她更加癡迷,仰慕。
就是王柏英口中提到的許師,讓她有些不喜。
那位許師,是觀中掌巡寮之職的許嵩元許執事,與她父親盧南陵地位相當,但彼此向來不和。
“這王柏英,暫且留著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