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陽一邊快速的將視頻置頂，一邊詢問著技術人員。
“查到他的聯絡方式了嗎？”
“他...冇有填寫手機號，什麼資訊都冇有。”技術人員攤攤手，頗顯無奈。
這樣一個在領導麵前表現的機會就這麼從指尖劃走了......
“那就查IP地址啊，還用我教你？？？”
“這樣...可能涉嫌到違法，還有就是需要去帽子叔叔那邊尋求幫助...”
“違就違，彆耽誤了老子的事，一切事情我來承擔，你隻需要按照技術層麵的給我去查！需要什麼，我全力配合你！”
李陽心中火急火燎，他冥冥中有種想法，此人就是他翻身的機會。
若是給其他平台得到，那就隻能送自己一首歌——涼涼。
“同時，所有人，以站內工作人員的身份，跟這個陸地劍仙私聊，有迴應第一時間通知我！”
“艾琳，去查一下其他平台有冇有這個視頻。”
“張偉，去各大貼吧論壇等等隻要你知道的，搜尋這個ID，看看是不是同一個人。”
“立刻，馬上，都動起來！！！”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式，必須給我找到他！”
李陽咆哮著發出了幾道指令，整個人癱坐在了辦公椅上。
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
若有所思。
突然，又猛的站起身來，大步如流星的朝著大老闆辦公室走去。
在這個流量為王的年代，並不止是哩站的領導有這個眼光。
陸陽的視頻在豆音、慢手、冬瓜等等平台都有釋出。
一時間，所有的平台都在尋找這個叫陸地劍仙的人。
資本與資本之間，開始了競速。
......
一家豪華的五星級酒店。
鵝廠運營經理劉波，正色眯眯的盯著電腦。
黑框眼鏡下，冒著猥瑣的藍芒。
螢幕上，一個身段婀娜，衣不蔽體的女人正在搔首弄姿，和他視頻聊天。
這是她的秘書劉美玲。
“往下點，寶貝，再往下點，對，對，就這樣。”
劉波搓著手，心跳劇烈加快。
而這時。
他的電話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草，真踏馬晦氣！”
劉波罵了一聲，看了眼來電顯示，對著視頻的秘書做出了個噓聲的手勢。
嘟一聲，電話接通。
那頭立即傳來了雪中配音大賽負責人小張的聲音。
“喂，劉總，有個事請教您一下，這次比賽視頻中殺出了一匹黑馬，現在網上的奪冠呼聲很高。”
...高你麻皮，自己不會看著辦嘛，這點小事還要打擾老子，劉波內心瘋狂diss了一句。
再說了，這纔剛踏馬宣佈比賽，冠軍呼聲就有了？
逗呢。
“嗯，還有彆的事嗎？這種事問我乾嘛，一切按正常流程走就好了，一層一層晉級。”
“不是，劉總，這個視頻我...我不敢做主，要不您看下？”
“嗬嗬，小張，我以前挺看好你的，能乾踏實有主見，怎麼一個視頻就要來煩我，不知道我的業務很繁忙嗎？”
“熱度，熱度，我們隻要個熱度，管踏馬的誰拿第一！”
“額...”
那邊傳來小張不知所措的聲音。
“算了，下不為例，視頻發我看看。”
被打擾了雅興的劉波，一肚子怒火。
一個破視頻比賽而已，就是做做樣子。
誰拿第一咋了，隻是要個噱頭，現在的年輕人怎麼什麼都不懂呢。
他嘟囔了幾聲，順手點開了彈出的視頻。
勉為其難的看了下去。
嗯，好像是挺不錯的樣子...彆的不說，聲音挺好聽。
嗯？似乎比專業團隊配出的好聽那麼一點點。
我擦！這踏馬是人能配出來的？？？
劉波的臉色逐漸變的難看起來。
自己跟公司申請，專門弄了一百萬來搞個比賽，隻是為了熱度，可不是來選拔人才的。
或者說隨便挑一個表現還不錯的，到時候自己再搞個頒獎典禮，溫言鼓勵幾句。
既贏了名聲，又贏了口碑。
但...誰踏馬是讓你來砸場子的！
他又看了眼視頻作者。
這一看，徹底傻了眼。
這...這...這踏馬不是剛被自己開除的那個實習生陸陽嗎？
那哥們什麼都弄個陸地劍仙的ID，自己起初聽到的時候還嘲笑了一番。
陸地劍仙，你咋不起飛呢？
好啊！剛被我開了，就要來搞我？
“劉總，繼續嗎~~”視頻那頭的秘書咬著絲襪，眼神拉絲，語態迷離。
“繼續個屁啊，老子現在有事！”
劉波隨手掛斷了視頻。
陸陽那天大言不慚的說配音組配的都是什麼垃圾，被自己當場轟走。
這如果他真的取得好成績了，豈不是扇自己的臉。
但...這視頻的熱度如此之大，底下已經有了上萬條的評論。
還有幼微女神的親自推薦！
這可如何是好。
剛被自己開了，他要是就火了，自己的臉往哪擱。
但也不能這麼明著跟觀眾作對搞黑幕。
劉波的眉頭漸漸凝成了一個川字。
半晌，他才一拍腦門。
有了！
......
“呼~一百到手！”
陸陽長出了口氣，這錢也不太好賺啊。
整整陪聊一個小時，本來六十的價格，最後多給了四十小費。
但一千五的房租，對於此時此刻的他來說，還是一筆钜款。
冇辦法，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白天漢子難，晚上難漢子...
噫，自己在想什麼。
陸陽又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的呼叫視窗...
再又等待了十幾分鐘後，還真的又來了一單。
“主播，你好。”
對麵傳來了一道軟綿綿有氣無力的男聲。
“您好，這裡是愛尚電台的CV，陸地劍仙，很高興為您服務。”
“主播，我給你發兩張照片，你看看。”
嗯？
陸陽短暫的宕機了一下，什麼鬼！
不會是圍脖私發給女主播的那種吧！
炫雞？
老子隻是個陪聊而已。
咿，兩張照片。
一張是一個皮膚白皙，長相端正斯文，大金鍊子小金錶的男人，正摟著一個身材火辣，衣不蔽體，有著感人的E杯的女孩。
一個是麵容憔悴，滿臉青春痘，帶著風霜色鬍鬚的憂鬱男孩。
“主播，你看到了嗎，我就想知道我到底差在了哪裡？”
“額...”
陸陽一時有些語塞。
你差在了很多地方呀，哥們......
“你哪裡也不差，相反，比上麵那個男人優秀多了。”
“那為什麼我找不到女朋友，那樣的人卻可以找到如此性感漂亮的大波浪女朋友。”
“那女孩眼瞎了，依我看，至少得有八百度近視，這樣的女孩和你更配。”
陸陽認真的敷衍著，語氣誠懇。
“誒，主播你聲音很好聽哦，我要是有你這聲音，應該也能勾搭個漂亮妹妹了。”
“...你要自信一點，你的聲音其實更好聽，相信我，這是來自一個專業CV的肯定。”
陸陽捂著嘴打了個哈欠。
這種單純敷衍的活...最是無聊。
完全無法共情，又不能聊些有意思的事兒，還要說些違心的話，簡直就是煎熬。
“要不這樣，主播你給我唱個歌吧。”
“嗯，這在我們的服務範圍內，你想聽什麼歌，鐘無豔，七友，我都可以。”
“我想聽涼涼，誒，等等，你會唱鐘無豔？”
“得到好處的你，明示不想失去絕世好友。”一段酷似謝安其的清麗女音，張口就來。
“我擦...”
在某個出租房內，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生，突然像打了雞血一樣的，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我靠，剛纔是你唱的，還是給我放的片段。”
陸陽無奈，還是耐心解釋。
“你要相信我們電台的專業實力，以及對客戶的誠信度，我們是不可能來糊弄我們的上帝的。”
“不是，你怎麼可以發出這麼逼真的女聲的，那...我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友情提醒一下，這裡不接線下，不接一些有違做人原則的單。”
陸陽眉頭微皺，第二單生意不會就碰到個死變態吧。
“不是不是，你誤會了，我跟你線下什麼啊，就是主播你能假扮個女孩陪我聊天嗎？”
“不行，這屬於第二條，有違做人原則。”
“額...是這樣的，我長這麼大還從來冇交過女朋友，前麵追了一個女孩好多年，送花送奶茶點外賣，可最後她連我名字都不知道，但那卻是我交往的唯一一個女孩，我真的渴望一份女性的關懷。”
哦，是舔狗啊，那冇事...不，那也不行。
“很抱歉，這個要求我恐怕無法滿足你，你可以選擇退單，或者給我差評，這始終有違底線，再次抱歉。”
“加一百塊！”
“先生，並不是人人都為了錢，而放棄一些底線的。”
“五百塊！”
（蘿莉音）“好的哥哥，請問我可以怎麼幫你呢？”
“我靠，絕了，這麼厲害！”
（嫵媚禦姐音）“是嘛，嗬嗬，這句話，其實我並不滿意。”
“哇哦，能再來個夾子嗎？”
（長老婆婆音）“有就不錯啦，你以為這個那麼容易呀，咳咳。”
“噗~”眼鏡男的一口快樂肥宅水全部噴了出來。
“彆這樣，哥，來點刺激的。”
（霸道總裁音）“嗬，你這是自己不會做飯還嫌彆人做的難吃？”
（辣妹子）“真是了不得，你真把我當女的嗦，搞的撒子名堂，你腦闊有餅啊，老子掙個五百塊錢，這麼難的撒。”
“啥，你在說啥？”
“哦，冇什麼，誇了你一句。”陸陽恢複了自己正常的聲音。
“不是，哥們你的原聲更好聽誒，我感覺瞬間就被你硬控了一分鐘！”
“......”
一滴大大的汗，浮現在陸陽額頭。
陸陽決定把他拉回現實。
（熊二音）“我認識一個女孩，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愛他，哪怕他不要我了，隻要能遠遠的看上她一眼，我就很幸福！！！”
“......”這次輪到那頭無語了。
“哥們，你這...不是在紮兄弟的心麼...”
陸陽聲音也恢複了正常，拿起了一個專業陪聊的態度。
“害，兄弟，開個玩笑，其實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你這樣的我可見過太多了，多大點事，你點我陪聊，也就是想解開心中鬱悶，其實這些事自己看開了比彆人勸解的好。”
“我就算今天把你哄開心了，以你戀愛腦的程度，後麵還會這樣的。”
“什麼話，哥們你說！”
陸陽清了清嗓子，學著沸羊羊的腔調。
“烤美羊羊的時候記得加點孜然，不然有膻味。”
......
滿嘴荒唐言，一把心酸錢。
陸陽撇撇嘴，看著又到賬的五百塊錢，稍感欣慰。
但今天突然爆發的文青病，錄的那段視頻，讓他覺得仍有些意猶未儘。
於是，乾脆再找些視頻素材。
再錄製一份。
這次，他選擇了他的偶像，也是他一直的一個夢想。
《我那迷人的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