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能讓沈肆帶走她。
沈肆原本想把人送到醫院去,可餘光掃到後邊緊跟不捨的卡宴,淡淡一哂。
頓時車頭扭轉方向,開往沈家。
沉重的鐵門緩緩打開,保安站在一旁微微躬身致敬,沈肆淡淡留了句話,“後邊的車攔住了。”
說完,勞斯萊斯開進莊園裡。
顧言卿被強製製停,狠狠砸了下方向盤。
車穩穩停下來,沈肆雙手從女孩膝間穿過,把還在熟睡的林疏棠抱進他的臥室裡。
偏頭吩咐管家,“叫個醫生來。”
林疏棠高燒三十九度五,在山裡吹那麼久的風,又喝酒,起先還有點意識,這會兒徹底昏死了過去,連藥都喂不進去。
醫生隻好掛退燒的點滴,不過要有人一直守著,至少兩個小時能掛完。
“我守著,你出去吧。”
聽到沈肆的話,醫生微微頷首,提著醫藥箱離開。
房間裡寂靜無聲,病床上的女孩安安靜靜地在被子裡均勻的呼吸,臉頰紅撲撲的,被褥上、床上,乃至於房間裡都沾染了屬於她的氣息。
他稍微坐近些,隱約就能聞到甜美的香氣。
沈肆抬手,骨節分明的手指從她的臉頰劃過,不輕不重地捏起她的下巴。
用複雜的眼神審視著這張臉蛋。
到底有什麼魔力,這麼令人念念不忘。
外邊有敲門聲,沈肆淡聲道了句,“進。”
管家進來後站在臥室門外,“少爺,外邊那位顧先生要見您。”
沈肆從床上的女孩身上收回眼神,淡淡勾唇,“不見。”
管家頷首退出去,“是。”
沈肆進了浴室,洗完澡出來身上穿了件寬鬆的浴袍,黑色的頭髮半濕半乾的垂眼前,打開酒櫃時,順便掠了眼點滴,還剩很多,於是取出一瓶藍色的酒釀,倒入浮雕琉璃杯中。
臥室有個很大的露台,還有個遊泳池。
沈肆單手拎著酒杯走上露台,手搭在圍欄上,和被攔在莊園外的顧言卿遙遙相對。
微微扯開的浴袍領口,露出緊實的肌肉線條,認真點看,可以看到喉結那裡明顯的痕跡。
顯然,一副事後的樣子。
沈肆嘴角噙笑,睥睨的眼神卻極淡,指尖輕輕抬了下藍色酒釀的酒杯。
顧言卿知道是衝他的。
那人仰頭喝了口酒,喉結滾動,似笑非笑的樣子,懶得去藏那些乖戾。
這纔是原本的沈肆。
惡劣、囂張,肆意妄為。
顧言卿捏住車鑰匙的手指發白,溫潤的輪廓緊繃得厲害,不停地給林疏棠打電話,冇想到卻是沈肆接聽。
“沈肆!”他聲線如緊扣的弦。
沈肆眉梢微微挑了下,“嗯?”
“你對疏棠做了什麼!”
沈肆抿了口酒,神情散漫的應,“自然,要做該做的。”
意味不明的話,讓顧言卿渾身血液逆流似的,幾乎剋製不住情緒。
可他能做什麼呢,衝進沈家,帶走林疏棠?
這意味著和沈肆正麵宣戰。
若是被顧家知道這件事,對他如今的情形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
他攥著手機,緊緊盯著遠處露台上的某點,胸腔像是被撕開兩半,理智和衝動在瘋狂對峙,最後握住手機的手無力地垂在身側,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
冇錯,沈肆說的對。
他現在還冇資格代表顧家,而作為獨子的沈肆不同,他天生就有家族光環和優勢。
顧言卿的顧慮太多。
沈肆喝完了酒,回到臥室,把手機扔在桌子後,坐在床邊的沙發上目不轉睛的盯著床上的女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