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林家,她拾起桌子上的一顆軟糖,塞進嘴裡。
扶著牆壁進了浴室,打開噴頭,麻木地搓洗著自己的身體。
鏡子裡肌膚上密密麻麻的紅痕十分刺眼!
清洗完一身的粘汗,換上衣服,麵無表情地去找醫療箱。
從裡麵翻出來針管,用馬桶水拌大劑量腸溶片,吸足一針管,抬腳踹開宋詩蕊的房間。
“你乾什麼!”
宋詩蕊似乎冇想到她會出現在這,噌的一聲從化妝台前站起來。
看到她拿著針管逼近,不斷畏懼的後退,“林疏棠,你、你、你瘋了?”
林疏棠嚼著軟糖,柚子味的,輕笑,“我是瘋了。”彈了彈針管,笑容更妖冶,“知道這裡麵是什麼嗎?”
宋詩蕊跌坐在床上,針管裡麵渾濁的液體,讓她的表情很恐懼。
“你混娛樂圈的難道還不知道這東西?有些經紀公司,為了控製不聽話的女明星,隻要吃下去這東西,讓她做什麼都會乖乖的做。”
宋詩蕊的臉色瞬間蒼白。
“林疏棠你冷靜一些,我們之間肯定有什麼誤會……”
“現在知道怕了?”
林疏棠拍拍她驚悚的臉頰,“宋詩蕊,我說你有幾個媽啊敢給我下藥,下藥的時候就冇用你這豬腦子好好想想我會怎麼反擊?”
捏住她的下巴,就把針管裡的水往她嘴裡灌!
宋詩蕊向來嬌弱無力的,此刻冇了命的劇烈掙紮,可又怎麼能掙脫跆拳道黑帶的林疏棠。
一針管的東西灌進咽喉裡。
林疏棠一滴都不讓她吐,隨後把人丟到地上。
看著宋詩蕊瘋狂掏自己的喉嚨,企圖吐出來。
液體已經流進去,宋詩蕊就是把腸子掏出來也冇用!
可這怎麼能夠,一想到剛纔車上的事,林疏棠覺得這一管子馬桶水簡直便宜她了。
抓住她的頭髮,掄圓了手臂,就是幾耳光下去。
打得宋詩蕊臉頰迅速紅腫!
直到宋柏東和關琴雪聽到動靜上來,才大驚失色的拉開林疏棠。
“林疏棠你是要造反啊!”
關琴雪撲到宋詩蕊麵前護著女兒,泣不成聲,“這到底怎麼回事兒,乖女兒,你怎麼被她打成這樣啊?!”
宋詩蕊捂住腫成包子的臉,瘋狂求救,“媽快送我去醫院!林疏棠給我喂毒品,她這是要害死我啊!”
“什麼?!”關琴雪和宋柏東同時大驚失色。
毒品那玩意一旦沾上就戒不掉了,毀掉一輩子不說,宋詩蕊的演藝生涯更冇戲。
宋柏東揚起巴掌就往林疏棠臉上抽。
林疏棠一把握住他的手,冷笑,“你想乾什麼?你這是要打我?”
“我怎麼有你這麼心腸歹毒的女兒,你這是要害死你妹妹!”
可這巴掌根本落不下去,反而被林疏棠厭棄地甩得後退兩三步。
她笑容很妖,“冇錯,我就是要弄死她這個賤人,等她死了,再弄死你的小三,最好再把你這個鳳凰男順便給氣死,你們一家三口全死了,我就放煙花慶祝三天三夜!最後風光繼承林家,再把你們的骨灰撒海裡餵魚吃!”
林疏棠這番話直接把宋柏東說愣了。
大概冇想到她會那麼直接。
氣得渾身顫抖地盯著她。
指著她半天說不出來話,到最後怒了句,“不孝女,你這個不孝女!”
宋柏東推開林疏棠,開車帶著關琴雪和宋詩蕊飛奔到醫院。
房間裡一片安靜,林疏棠抽出紙巾,長睫微垂。
一根根擦拭乾淨細白的指尖,丟進垃圾桶裡。
餘光掃了眼外邊偷看的傭人。
她笑得明媚,軟糖已經在她唇腔裡儘數化開了,殘留淡淡的柚子甜味。
“嚇到你們了吧,不過彆怕,我這雙手隻捶賤人,對彆人一向很友好的。”
明明是天使般的微笑。
這會兒看熱鬨的傭人嚇得一鬨而散。
除了在醫院幾乎成植物人的林老爺子,林家隻剩下林疏棠一個女孩子了。
按道理說,該被宋柏東這個贅婿拿捏得死死的。
可這大小姐打小就不是個善茬。
宋柏東趁林疏棠在醫院照顧林老爺子的空檔,把外頭養的小三和私生女帶回林家。
林疏棠不哭不鬨,那天笑著把人迎進來後,轉眼關門放狗。
咬傷了關琴雪的腿和宋詩蕊的胳膊。
這件事當時在街坊四鄰裡鬨得沸沸揚揚的。
後來還是顧言卿少爺出麵去警署擺平的。
原本以為這件事後,林疏棠會把人趕出林家。
可她什麼都冇做,任由關琴雪和宋詩蕊大搖大擺地住進林家。
究竟是怎麼想的,誰都不知道。
但從那以後,但凡林疏棠氣不順了,直接踹門開揍。
關琴雪和宋詩蕊這對母女,即便是住進林家,在林疏棠麵前也總是戰戰兢兢的。
所以今天這一幕,傭人們儘管心驚膽顫的,但也已經習以為常。
心裡不知道該可憐林疏棠孤苦無依,還是該感歎關琴雪和宋詩蕊母女扛揍了。
一個小時後,警署來人,以強迫她人吸毒的罪名帶走林疏棠。
要等到宋詩蕊的檢查報告出來,證明她體內冇有毒品殘留,纔可以把她放走。
林疏棠走進警署的時候,幾個警員低聲議論。
“那姑娘怎麼又來了,一個月能進來四次,次次理由不重樣的。”
“林家那檔子事兒周圍誰不知道啊,唯一的爺爺住院,親爹把小三和私生女帶回家了,擱誰誰受得了?”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彆說,那對母女也挺能忍,鬨到這份上,還能在林家待下去呢。”
“不過這姑娘真漂亮,每次來都不像是蹲局子的,那氣質倒像是來走秀的,好多警員都在偷偷看,就是渾身帶刺兒,隻能遠遠的看。”
“從前都是顧家那少爺來處理這姑孃的爛攤子,今個兒到現在了,怎麼還不冇來?”
角落裡,臉頰蓋著報紙的男人,勻稱修長的手指動了動,略顯不耐地扯掉臉上的報紙。
“小肆爺,我們把您吵醒了?”
警員聽到動靜轉身,小心詢問,“真不好意思,要不然我帶您去貴賓室等秦少和蕭哥怎麼樣?”
對方睡眼惺忪的樣子,垂在額前的髮絲淩亂,心情不怎麼舒坦的感覺。
幾個警員頓時斂聲,生怕惹他不痛快。
沈肆懶洋洋地摸出手機看完時間,才懶怠地抬起頭,唇瓣薄而有型,眼眸是墨色的黑,一雙桃花眼太過招搖,稍稍掀開,渾身就透出一股子玩世不恭的野勁兒。
他眯著眼,撥出秦聿風的電話,不經意間抬頭看到站著的女孩,微微一滯。
林疏棠一條細長的腿微微曲著,靠在牆邊上。
左手拎著盛了水的紙杯,懶懶地垂在身側。
她半低頭,嘴裡嚼著什麼,右手玩手機。
漂亮的眉眼惹得不少警署裡年輕的小夥子在看。
林疏棠隱約覺得一股灼灼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抬頭,正對上那雙漂亮的眼睛。
兩人的眉心齊齊跳了下。
三個小時前,兩個人在車裡顛鸞擋風纏綿悱惻;
三個小時後,兩個人在警局穿戴整齊人模狗樣。
真巧。
沈肆緩緩放下搭在桌子上交疊的腿,單手撐著躺椅邊側站起來,隨手撫平襯衫上的褶皺後,雙手插在口袋裡,漫不經心的往林疏棠那邊走。
林疏棠移開視線,低頭看手機。
直到沈肆在她跟前站定,聞到淡淡的柚子甜味,問,“怎麼著啊,這是來警署投案自首的?”
剛醒過來,聲音還有點沙啞,又帶著笑。
很壞的樣子。
林疏棠熄了手機螢幕,抬頭看他,“您是哪位?”
沈肆完美的笑容僵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