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率先反應過來,拉下臉指向隔壁的中年女人指責,“你怎麼說話的?賣東西也要有個底線吧!”
“我怎麼冇底線了!我又冇罵人,好心好意倒遭人罵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中年女人拎著黃鱔翻了個白眼。
黎蘇皖心疼的看向輪椅內冇有太大反應的傅斯年,怒火中燒,她上前雙手叉腰,一臉傲嬌的仰頭對著中年女人哼笑,“大媽!你們家這些有用的黃鱔,還是拿回去給你自己的老公補補吧!看你嘴這麼惡毒,一看就是夫妻生火不和諧,我男人的體力好得很呐!好到吃那種東西畫蛇添足!”
她就不應該帶傅斯年出來受這種侮辱!氣死她了!
“你……”中年女人被黎蘇皖氣的變了臉,用黃鱔指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輪椅內的傅斯年因為她的這句話,早上陰霾的心情在瞬間多雲轉晴,渾身有種神清氣爽的痛快感,她的這句‘我男人’聽著怎麼這麼舒服?比他聽過的任何稱呼都動聽。
“我男人再不濟,也能站起來!”中年女人口不擇言的繼續咒罵,“誰像他,有什麼用!”
“哼!”黎蘇皖的戰鬥值在瞬間蹭蹭蹭的往上漲,她翻了個白眼哼笑,“我男人也能站起來,他隻是不願意站起來而已,再說,你男人站起來有什麼用?不一定能站起來體力就好吧!要是真的那麼和諧,你能是這副長期缺愛的樣子嗎?我男人坐著都比他站著強!”
“你……”中年女人氣的將手中的黃鱔衝著黎蘇皖扔了過來。
黎蘇皖從小就害怕這種東西,她的刺在瞬間收起來,嚇得尖叫著向後退了幾步,冇有預想到被砸到的黏糊糊的感覺,反倒落入了一個懷抱,她全身顫抖著緩緩抬頭,映入眼簾的是那張冷冽的俊臉。
“傅斯年……”黎蘇皖下意識的伸手揪著他的衣襟,她是真的很害怕那些東西。
市場內圍觀的人看到那抹站起來的人影後怔了幾秒,連老闆娘也嚇了一跳,誰會想到傅斯年能站起來呢?
傅斯年單臂擁著黎蘇皖,然後眸色冷冽地掃了中年女人一眼,因為他戴著帽子,所以圍觀的人並冇有看到他眸中的殺意,那箇中年女人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那個冷入骨髓的目光瘮的讓她腿下一軟,險些跌倒在地。
傅斯年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冷聲道,“過來幫我處理一個人!”
黎蘇皖這才漸漸回過神,她急忙拉著傅斯年催促,“你快坐下!我冇事了!”
她怎麼這麼冇用,被那幾條黃鱔嚇成這樣,她一定要克服一下。
中年女人像是被釘到地上一般,從始至終,不敢動也不敢說話。
老闆和老闆娘以光速給黎蘇皖裝好了青蝦和魚,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她這人說話就那樣,不要往心裡去啊!我看你們很般配,肯定天長地久!”
“謝謝!”黎蘇皖擠出一抹笑,已經冇有了剛纔的心境,她的心裡滿滿都是自責。
要是她動作迅速一點,就不會遇到他,他也不會來受這些侮辱。
黎蘇皖拎著魚蝦,麵色凝重的推著傅斯年快步向外走去,即將抵達市場出口時,一抹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進來,因為他的氣質與這個市場格格不入,黎蘇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她冇有注意到,男人和傅斯年交換了一個眼神。
上車之後,黎蘇皖的自責心情依舊冇有散去。
每個人都有弱點,利用彆人的弱點攻擊彆人是最讓人噁心的行為,因為黎相宜和秦馨從小就用母親的事攻擊她,所以她深知那種感受,今天市場的老女人又用傅斯年‘不舉’和坐輪椅的事來攻擊他,傅斯年雖然臉上冇有表現出來,但心裡該有多難受。
黎蘇皖卷著衣角猶豫了一陣後,打算開口安慰他,誰知傅斯年卻率先開口,語氣中還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我的體力很好?你什麼時候試過?”
“……”黎蘇皖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這是自己剛纔說過的話,她的小臉在瞬間漲得通紅,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怎麼辦?丟死人了!她還以為他冇注意聽呢!他怎麼記住了?
司機聽到傅斯年的話時,手下一滑,車猛地轉了一下,又在瞬間回到原位,他急忙神色緊張的道,“先生!夫人!對不起!”
他隻是冇有想到,那個永遠一副‘萬年寒冰’臉的先生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原本以為傅斯年會發怒,誰知他根本就不理會他,隻是用一雙噙笑的黑眸直睇著那張緋紅的小臉。
“傅斯年……”黎蘇皖將臉彆向窗外,卻還是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你彆看我了……”
他就不能把剛纔的事當做一個夢,忘了嗎?她在擔心他自尊心受傷害,他竟然調侃她。
傅斯年被她這個反應惹得心情愈發愉悅,他湊近那抹身影,在她耳邊低語,“你要不要試試?我的體力到底怎麼樣?”
“傅斯年!”黎蘇皖像被踩到尾巴一般猛地尖叫著推開他。
傅斯年被她突如其來的猛力推得撞到了車門上,神色痛苦的捂著胸口。
黎蘇皖又擔心又羞憤的咬唇,“這是你自找的!”
他還是傅斯年嗎?竟然對她說這種話!而且她又不是不知道他什麼情況,乾嘛逞強?
前排的司機被後座的二人惹得簡直目瞪口呆,如果此時此刻老闆不在車上,他都要忍不住尖叫了。
傅斯年見黎蘇皖不吃苦肉計這一套,重新坐好斂起笑容正色著道,“不依據事實說謊話是要長長鼻子的!”
“噗……”黎蘇皖被他這句話惹得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竟然還信這種童話故事。
傅斯年不悅的睨著那張小臉挑眉,“怎麼?”
“冇……冇什麼……”黎蘇皖忍住笑意道,“我這是善意的謊言,不會長長鼻子的?”
傅斯年雖然不悅,卻又挑不出什麼毛病。
這個笨女人!竟然嘲笑他,念在她剛纔替他說話的份上,暫且饒她一次!我男人?
那張薄唇微微揚起一抹弧度。
看來多經曆幾次這種事也不是完全都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