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月轉瞬即逝。
這一晚。
蘇棠收到了一封加急密信。
她趁著蘇棠熟睡後,翻身出了月歆宮。
將腰間所懸掛著的那枚香囊拽下,隨意丟棄在一旁。
“小棠花,這藥慎用,用久了,也會對你身體有影響的。”
溫柔的聲音傳來。
蘇棠臉上多了幾分笑容,她聳肩道:“無妨,反正此生不能誕下子嗣也無妨,讓那男人多碰我一下,我都覺得噁心。”
黑暗中。
墨無心緩緩走出。
月光皎潔,月下的他顯得清冷孤傲,入宮,一步步坐到西廠督公這個位置,冇有人知道墨無心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兩人相顧,一笑。
“師兄,我要出宮,你得幫我。”
“令牌都在你手上了,還要我怎麼幫你?”
男子唇邊勾起笑容,那般陰鷙無比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抹溫柔的寵溺。
“師兄的易容術獨一無二。”
“不一定,師妹如今的易容術便在我之上。”
蘇棠佯裝發怒。
墨無心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幾分,他這次的嗓音裡都帶了幾分笑意:“好的,知道了,你且去,月歆宮這裡,我會替你兜底。”
“多謝師兄,我便知道,師兄最最好了。”
蘇棠臉上難得露出笑容。
兩個小小的梨渦掩在雙頰之上,看得醉人,若不是自己從小便……墨無心收迴心思,小師妹的狠心,這天下隻怕很少有人能夠出其所右,他要做的,便是在她冇有“回家”之前,照顧好她。
“這一次,需要多久?”
“不久不久,快則半月,多則一月就好。”
墨無心皺眉。
這時間,剛好與外邦使臣來大殷朝拜時對得上。
小師妹打算做什麼?
“大師兄?”
“好,你小心些,務必照顧好自己。”
蘇棠點頭應下。
轉眼間,便消失在了墨無心眼前。
皇宮深牆大院,有著侍衛,錦衣衛,暗衛層層防守,可這麼多的大內高手,卻都攔不住蘇棠一人。
蘇棠出了皇宮。
立馬便有暖春閣的馬車前來接應。
到了紅袖招。
紅蓮與柳如煙已經等候良久,紅蓮急得在房間裡轉來轉去。
見到蘇棠。
她們連忙將身後的房門關上,命下人撤去多餘的燈籠,蘇棠解下身後的披風,她來得及,風塵仆仆,如今纔有時間喝上幾口溫茶。
“花主,此事從急,我們纔不得不聯絡你。”
柳如煙平時都比較從容,泰山崩於前都能麵不改色,可此時的她卻也微微皺著眉頭。
“怎麼回事?”
“外邦使者來了。”
蘇棠蹙眉,頗為不解。
“既然來了,便說明我們的計劃冇有問題,你們怎麼?”
一直沉默的柳如菸嘴唇翕動,斂眸低沉道:“除了北莽提督,黎國世子爺來了。”
蘇棠握著手中的茶盞一頓,立馬碎成了幾片。
黎國?
那不就是柳如煙的故國嗎?
“黎國世子,曾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夫,他見過我不下百次,再次相見,他一眼便認出我來了。”
前幾日。
暖春園的花魁坐陣,舉辦了豎琴之賽。
目的是為了吸引那北莽提督,誰曾想,與那北莽提督一同來的,還有那黎國世子,他們二人皆是便裝,所以當時冇有引起太大的轟動。
入幕之後。
高台之上。
眾目睽睽之下。
黎國世子周不言直接縱身飛上了台,一把扯下了柳如煙的麵紗。
不僅如此。
周不言還當眾指出了所謂賣藝不賣身的清高花魁柳如煙以前曾是軍妓,更是被不少達官貴人,員外老爺玩弄過,還指著柳如煙臉上的刺字道:“她是低賤之人,身份低賤,為人下賤,如今竟然還這裡將你們這些文人才子誆騙得團團轉。”
群起嘩然。
他們斷然冇有想到那麵紗之下竟然是被刺了囚字的一張臉。
更未想到,他們所以為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竟然早就被世俗所同化汙染。
那一晚。
不少人憤怒自己被柳如煙所欺騙,對她可謂是極儘辱罵。
而紅蓮他們在京城雖然也有著一小股勢力,可對方是黎國世子和北莽提督,她們若是輕舉妄動的話,牽扯出來的人都會暴露眼前,再死於非命。
紅蓮將那晚所發生的事不過是一揭而過。
可她們就算不細說。
蘇棠也能想到,那晚的話,定然像是無數根利刺一般深深的紮進了柳如煙的心裡。
察覺到蘇棠關切的目光。
柳如煙垂下了頭。
她其實很想和棠兒說自己冇事,可她做不到,她怕自己一開口,便會忍不住崩潰。
多日來。
那晚之事就像夢魘一般纏著她,讓她夜不能寐,時時驚醒。
蘇棠適時握住了柳如煙的手。
柳如煙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
“無妨的,我本就不是清白之身,他們說的冇錯,蘇小姐,你不用為我……”
蘇棠手上的勁道加大了幾分。
柳如煙抬頭看向她。
“如煙姐姐。”
“女子的清白,從不在羅裙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