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光是聽著他的語氣便知道弘曆是在懷疑自己。
如懿掉了珠花她便掉了耳墜,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的確冇有,可是信不信的,就要靠她自己的本事了。
安陵容伸出一雙被冰雪凍的通紅的手來,即便如此已經可以看出十指纖纖指若蔥白。
弘曆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才收回了目光,同時心裡也打消了自己的疑惑。
凍得這般厲害一瞧便是在雪地裡摸索了多時,是他想多了。
也是!要是她真的有些彆的心思,那日便不會拒絕他來養心殿伺候了。
越是想著弘曆看向她的目光便越是危險,那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安陵容顫顫巍巍的把手抬高了一些,露出袖下一截白嫩的胳膊來。
比起之前的青紫交加,如今的手臂似白藕一般。
“奴婢多謝皇上為奴婢拾得此物!”
不知是不是因為太過高興,高興到她一時間忘了規矩竟是抬頭和弘曆對視了一眼。
弘曆還從未見過這樣的一雙眼睛,明眸皓齒生動無比。
那雙眼睛宛若一汪清泉,倒映著全部的自己,他就這樣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她,將她的欣喜若狂捏在手心。
就好像……
弘曆摩挲著手中的耳墜,好似將安陵容整個人都牢牢的控製在了手中。
冇有人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也冇有人會討厭彆人對自己的臣服。
在這後宮中他還是第一次這麼真切的體會到這樣的感覺,讓人慾罷不能。
“這麼喜歡這個耳墜?”
弘曆聲音低沉,莫名的問了這麼一句。
“這是主兒賞賜給奴婢的,奴婢自然是喜歡得很。”
“哦!你也喜歡梅花?”
安陵容微微抿唇:“不,奴婢喜歡淩霄花,少年時喜歡便是現在也未曾改。”
她喜歡的是桃花,也知道弘曆偏愛丁香,可是她還是說出了淩霄花來。
不僅僅是因為魏嬿婉喜歡此花,更是覺得這花和她們很像。
皆是一紮根便難以殺死的東西,賊養卻依舊抵擋不住它的花團錦簇,如此怎能不愛?
弘曆微微怔愣了片刻,“淩霄花?朕也喜歡,朕記得第一次見如懿便是在淩霄花下。”
安陵容聞言並未有什麼其他的反應,倒是麵露喜色:“果真?那奴婢和主兒真是有緣,奴婢還記得第一次見皇上也是在花藤底下,隻不過那個時候還冇開花呢!”
“那不是在禦花園嗎?怎麼又是花藤底下了?”
弘曆說完回過味兒來,似有些驚奇的看向她:“朕還和你在彆的地方見過?”
安陵容微微垂下腦袋,露出毛茸茸的後腦勺來,看得弘曆很想揉上一揉。
“奴婢之前是伺候大阿哥的,隻因純貴妃娘娘說奴婢的八子和大阿哥不合,奴婢這纔去了花房。”
弘曆點頭,“原來如此!”
說罷將手中的耳墜放回了她的手心,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太冷,那墜子剛放下便碎成了兩半。
安陵容見狀麵露急切,眼裡都帶了隱隱的淚光。
弘曆見狀心頭一動,忙安慰道:“朕賠你一對更好的。”
安陵容委委屈屈的磕頭謝恩,卻是再也不看弘曆一眼,失落的起身。
可是她跪的太久了,起身時雙腿都是僵的,一下便朝著身後倒去,那下頭便是石階。
弘曆想也冇想伸手將人扯進了懷裡,頓時一股冷香入鼻,讓他隱隱有些貪戀的忍不住多嗅了兩口。
清香不俗,這倒是他第一次聞到這樣的味道。
她不由得朝著安陵容的脖頸看去,那裡白嫩嫩的一片,他想,這落雪也不及她的三分顏色吧!
安陵容卻是驚慌的推開他,弘曆一個不穩朝後倒去,安陵容大驚失色又把人給拉住,一來二去的便是倒在了雪地裡。
看著身下麵色漲紅的女子弘曆的心不知不覺的多了一點兒什麼奇怪的東西,靜靜的看了她許久纔回神起身。
進忠見狀連忙道:“呀!皇上您的衣服都濕了,趕快進去換換吧!”
弘曆冇好氣的瞪了進忠一眼,又瞧著隻給他一個頭頂的安陵容道:“你身上也濕了,朕讓進忠給你找身衣服換。”
“那怎麼成……”
“不成怎麼辦?你穿著這一身濕衣服回去?等下感染了風寒,誰伺候你家主兒?”
安陵容這才勉強的點了點頭,要是換成彆人弘曆早就生氣了,可是看到安陵容他心裡卻有種彆樣的感覺。
進忠很快拿了一套衣服過來,弘曆和安陵容此刻還在東暖閣裡大眼瞪小眼呢!
看著進忠手裡的衣服安陵容推辭道:“奴婢身上的衣服其實不怎濕……”
“衣服都拿來了,和你身上的這一身差不多的顏色花樣,放心吧!這黑燈瞎火的冇人瞧得出來!”
安陵容這纔不情不願的接了過來,進忠識趣的退了下去。
進忠一走安陵容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爆紅。
弘曆見狀有些好笑,“還愣著做什麼?真的不冷嗎?”
“可、可是奴婢也不能在這裡換啊!”
弘曆這才反應過來,臉上也帶了抹不自然。
他指了指一旁的屏風:“去這後麵換吧!”
真是!他何時這般的委曲求全了?之前看上了誰都是一句話的事。想著目光不由再次落在了安陵容身上。
安陵容好似感覺不到一般,朝著那屏風看了一眼,對弘曆行了個禮便走了過去。
一陣索索聲傳來,弘曆忍不住朝著那道屏風看去。
屏風上繡著大清的山河美景,繡工精巧將山川蓬勃秀麗之景萬全體現了出來。
隻是……
一道纖細的倩影倒映其上,弘曆甚至可以看清她脫下的是哪層衣裳,穿上的又是哪件。
就這樣他瞧著她一件件剝離,露出那纖細嫵媚的身軀來,又看著她一件件將衣服穿上,最後紅著臉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弘曆見狀急忙收回了目光,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還不忘喝了口已經溫涼的茶。
“皇上……”
她低低喚了一聲,聲音懨懨兒的,好似一隻病懨懨的貓兒。
弘曆掃了她一眼,麵上帶著幾分桀驁,可眼中卻是閃過一絲驚豔。
宮女的衣服竟也能被穿的如此好看,也不知道要是妃嬪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會不會更加美麗。
想著弘曆便覺得渾身燥熱難耐,又看了看安陵容,急忙讓進忠把她帶了出去。
就算是他看上了魏嬿婉現在也不是寵幸她的時候,如懿還在圍房,要是他真的這麼做了那便會傷了她的心。
隻是……
腦袋中安陵容的身影依舊揮之不去,弘曆又想著她那膽怯的目光和謹小慎微的態度,心裡不由得一陣煩悶。
不是這樣的啊!正常的不都應該來勾引勾引他的嗎?
她倒好,把他推開就算了,在他的東暖閣換衣服都冇有動歪心思,這麼正的心思不去出家真是可惜了!
弘曆憤憤的想著,心裡卻止不住的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