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也吃了一小口,臉上似多了一抹驚喜:“果然味道不錯!”
兩人聊了會兒天海蘭才道:“姐姐當真要把她留在宮裡?這魏嬿婉不是個安分的,當日便是妹妹親眼瞧見她勾引的皇上!如今她又憑著自己到了姐姐這裡伺候,實在是好算計!姐姐可莫要全了她的心思,還是趁早打發出去的好。”
若是以往如懿定是要生氣的,可是經過了這些日子的觀察,魏嬿婉並未有過逾越。
何況皇上來時她也隻是恪守本分從來冇有進屋裡伺候過,就算皇上偶爾問話她也是老實作答,並未有什麼不臣之心。
“你多慮了,這些日子以來她很是本分,那日被皇上救下若是她有心當皇上的妃嬪便不會隨著本宮回了翊坤宮,所以本宮相信她。”
海蘭一噎:“可是她有過前科啊!姐姐防人之心不可無,您不說她和一個侍衛兩情相悅嗎?何不賜婚讓她出宮?也好過隨時提防她。”
如懿頓了頓才道:“不急,如今她纔到本宮宮裡當差,本宮若是草草將人嫁出去了,旁人怕是會在背後議論,再則本宮也問過她,她說家裡還指著她拿錢回去,若是嫁了人便隻能指著淩雲徹一人拿錢,她不願意這樣。”
如懿其實也是有私心的,她同淩雲徹的關係不錯,自然是不想他被這一家子的血吸蟲纏上。
自是她的身份不便說這些。
海蘭聽她這麼說了隻得作罷,說了會兒話後便起身離開了。
安陵容見她離去,便又捧著內務府送來的紅梅走了進來。
許是海蘭的話讓如懿心裡有些不爽快,看向安陵容的神情都不由得勉強了些。
“娘娘,您說這花放在這裡如何?”
如懿看了一眼,敷衍道:“可以,就放哪裡吧!”
見她眉眼含笑竟是比來翊坤宮前越發的美麗,頓時最後的笑意也維持不下去了。
她假意喝了口茶問道:“之前你照顧永璜時可曾見過皇上?”
安陵容臉上的笑容一頓,疑惑道:“見是見過的,皇上問奴婢一些大阿哥的事。”
“是嗎?那怎麼禦花園初見皇上好似不認識你呢?”
安陵容聞言臉上的假笑差點兒破功,心道這是什麼腦殘問題,位及貴妃不想著如何得一位皇子以固恩寵,倒是日日想著皇帝為什麼冇記住她?
真是記住也錯,記不住也錯!
“回稟娘娘,皇上同奴婢說話也隻是詢問關於大阿哥的事。皇上慈父心腸,便是同奴婢說話也是因為大阿哥,並不是因著奴婢的緣故,更何況奴婢這樣的人怎能讓皇上記住呢?”
安陵容的話讓如懿心情好了些許,她想著也對,一個宮女而已,如何能讓弘曆記住?
“是嗎?那你不難過嗎?”
“奴婢為何要難過?”
安陵容麵帶不解,如懿這才發覺自己的話問的有些尖銳了,便不再看她。
“可是奴婢做錯了何事得罪了皇上?娘娘奴婢不是有心的,還請娘娘恕罪!”
安陵容再次給如懿遞去台階,如懿見狀臉上的不悅消退了幾分,多了些真切。
“冇有,本宮問皇上隻是想瞭解一些永璜之前的事,畢竟也是本宮養過的孩子,倒是嚇著你了,起來吧!”
安陵容這才規規矩矩的起身退到一旁,安分的模樣讓如懿很是受用。
看來魏嬿婉果真冇有那些心思,海蘭是想多了。
安陵容再次渡過海蘭給的劫難,轉眼便入了冬。
這日海蘭正與如懿繡著花,突然道:“茉心想要見我們一麵。”
“茉心?”
如懿語氣裡帶著幾分疑惑。
海蘭提醒道:“姐姐不記得了嗎?她之前是慧賢皇貴妃的貼身宮女。”
“我當然記得,慧賢皇貴妃當年對她不放心還送去了古董房當差,隻是我在想她找我們做什麼?”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見一見也無妨吧?”
這些日子以來安陵容算是得瞭如懿的一些信任,今日她便是在殿中伺候的,聞言頓時想到了什麼。
現下宮中興起了痘疫,疫病之下人人自危,這茉心便是害了七阿哥永琮染上痘疫的源頭。
隻不過安陵容並不打算插手,真要鬥個兩敗俱傷的纔好!
如懿換了衣服同海蘭走了出去,不多時便到了一處角房,開門走了進去便見一位穿著灰紫頭髮淩亂的女人縮在床頭的一角。
見她頭上帶著白花,如懿問了句:“家裡可是出白事了?”
茉心眼裡閃過幾分傷感:“奴婢的額娘去了。”
如懿點點頭,又對著惢心道:“惢心,備下五十兩銀子給茉心的額娘辦後事。”
惢心恭恭敬敬的應下,卻叫一旁的安陵容看得眼痠。
她要是冇記錯的話後頭如懿產子可是剋扣了那些接生嬤嬤一半的賞銀,說是要給公主祈福。
她就不明白了,這茉心一個死對頭的丫鬟的額娘去了你都能大發慈悲的給五十兩銀子,為何又要苛待自己的接生嬤嬤?
真實神經……
“難得嫻貴妃肯給奴婢一些賞賜,倒不計較奴婢之前幫著慧賢皇貴妃害過你。”
茉心麵上並未有多少感激。
如懿倒是也不在意,隻是淡淡道:“你不過是慧賢皇貴妃的侍女,頂多也是奉命行事,本宮何必跟你計較。”
安陵容聽著如懿的話越發的牙酸,隻覺得這話真是冇腦子且不中聽,要是有人這樣害她,管她是幫凶還是主謀她纔不會放過。
這如懿……真是心寬得很啊!隻是她有自己的打算,不然跟著這樣的主子,遲早也是個死。
這邊的茉心卻是感動極了,急忙起身給她磕了個頭,隻是依舊冇有下床。
安陵容實在看不下,默默把目光挪開了。
“奴婢以前多有不敬,隻能以死抵罪!隻是嫻貴妃既然賞賜,五十兩怎麼夠呢?奴婢給額娘辦完喪事很快就要辦另一個人的喪事了,要給也是一百兩啊!”
如懿倒是好性子道:“此話怎講?”
“奴婢的額娘死於痘疫,今早奴婢發現手臂上長了幾個紅疹子,所以離你們那麼遠。”
說著她竟是掀開衣袖來,果真上麵布有著幾顆紅疹子。
“你已生痘疫,卻要見本宮和嫻貴妃該不會也想讓我們生了痘疫,好替慧賢皇貴妃報仇?”
報仇?
就算是自己動手害的人,也不帶這樣上趕著招認的啊!
安陵容聽著忍不住閉了閉眼,要是放在她那些姐妹堆裡,這倆人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