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回想了一下魏嬿婉的模樣,確實眉眼間同她有著三分相像,隻不過後者更偏嬌媚一些。
“多謝嫻貴妃誇獎”
嘉妃神情桀驁,朝著身側喊了聲:“櫻兒?”
“奴婢在。”
“蠢笨的丫頭!這麼熱的天扇個扇子也偷懶!好吃懶做,你是想死嗎?”
說罷便上手給了安陵容一下,疼的安陵容忍不住叫出了聲。
“嘉妃,一個宮女乾活不利索何必動肝火?”
如懿開口為她打抱不平,隻是這話……
安陵容聞言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繼而牽動了嘴角的傷口忍不住又倒吸了一口氣。
什麼叫做她乾活不利索?求情也不帶這麼求的吧?
果然嘉妃冷笑了一聲,不屑道:“妹妹不過是教訓一個丫鬟罷了!嫻貴妃有什麼可心疼的?”
她可不是心疼我!
安陵容不由得腹誹,便聽一聲‘皇上駕到!’連忙退了一步行禮。
“臣妾請皇上安。”
“天這麼熱,怎麼在這裡說話?”
“臣妾正在和嫻貴妃說笑呢!”
如懿聞言忍不住譏笑的看了她一眼,又對皇上道:“皇上又要去看七阿哥?”
弘曆點頭:“七阿哥乖巧可愛,朕一日不見便想念得緊。”
嘉妃聞言忙笑道:“臣妾的八阿哥也十分想念哥哥呢!臣妾正要帶他去跟皇後孃娘請安呢!”
後麵的進忠默默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心道那繈褓都冇出的人都知道想念為何物了,這生的是大羅金仙啊!
想著穿過一眾視線和安陵容對視了一眼,下一秒安陵容摸著臉頰痛撥出聲。
“哎呀!”
果然弘曆問了句:“什麼聲音?”
“回皇上的話,好像是哪個宮的宮女捱了打,受不住疼呢!”
嘉妃臉色一變:“是臣妾管教不嚴由得人叨擾了聖駕。”
末了又壓低聲音朝著身後警告了一嘴。
安陵容委委屈屈的道了句是。
弘曆見狀忍不住皺眉:“朕與皇後一向寬仁待下,從未聽說責打宮女還能忍不住疼的,進忠你過去瞧瞧。”
進忠連忙領命將安陵容給扒拉了出來,“皇上便是她了。”
安陵容膽怯的目光一直看著腳麵絲毫不敢越矩,可就是這樣的表現越發讓人覺著她可憐。
“生的倒是挺伶俐的,站在這淩霄花下……”
他說著扭頭看向一旁的如懿:“到有幾分像你的模樣。”
安陵容餘光瞧著二人不分場合眉來眼去的畫麵深深的閉了閉眼,便聽進忠道:“皇上,容奴才說句不知輕重的話,這宮女是有福氣的,眉眼間還真有幾分像嫻貴妃娘娘。隻是無論怎麼,都比不上娘孃的端貴之氣。”
話落弘曆看向安陵容的目光中便赫然多了幾分火熱,進忠又道:“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給皇上請安?”
安陵容怯懦的看了進忠一眼,便是恭順的給弘曆行了個禮。
“奴婢啟祥宮宮女櫻兒給皇上請安。”
她故意咬重了櫻兒二字,果真讓皇子皺起了眉頭。
“櫻兒?那個櫻?”
“奴婢姓魏,本名嬿婉,便是良時嬿婉的嬿婉,櫻兒……”
她害怕的往嘉妃那邊瞧了一眼:“櫻兒便是主兒賜奴婢的名字,用的是櫻花的櫻。”
話落皇帝的目光陡然陰沉了下來,嘉妃有些害怕的低下頭錯開了弘曆的目光。
弘曆見她不語,心裡便已然是知道了她的小心思,一股火氣直逼心頭難以消散。
他微微彎腰仔細端詳了安陵容片刻,“你這臉上紅了一塊兒是被擰的吧?”
安陵容故作害怕的朝著嘉妃那邊看了一眼,“不……主兒下手輕,是奴婢、奴婢不好奴婢冇有伺候好主兒。”
說罷便朝著弘曆深深磕了個頭,頓時便把手臂上的青紫都給露了出來。
這次她冇采用魏嬿婉原本的話術,反而是以退為進,引君入甕。
安陵容好似不覺,依舊保持著磕頭的動作:“都是奴婢的過錯,求皇上彆怪罪娘娘,娘娘也是心情不好,往日她待奴婢是極好的啊。”
‘極好’二字裡帶著一絲淺淺的哭腔,弘曆的目光落在那青紫交加的手臂上成功的黑了臉。
這些宮女都不是普通出身,再如何卑賤也不是能夠任意打罵磋磨的,何況他方纔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和皇後寬仁待下,如今看來就是個笑話。
還不待弘曆出聲,旁邊的嘉妃便是忍不住道:“死丫頭,本宮不過是看你蠢笨,不會伺候才輕輕擰了你一下,你平白的做出這副樣子來給誰看啊?”
安陵容聞言跪地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一瞧便是刻在骨子裡的害怕。
“這手上的傷也是輕輕一擰能擰出來的嗎?”
兩人四目相對,嘉妃眼裡隱隱帶了委屈的淚光。
可蛇蠍毒婦的可憐,又怎麼比得上本就可憐的美人兒呢?
僵持了片刻,嘉妃咬牙道:“皇上,臣妾知罪。臣妾不過是孕中急躁了些,這才動手打了她……”
弘曆卻並不給留她麵子,直接戳穿:“這新傷疊著舊傷,怕不隻是孕中急躁打出來的吧?”
嘉妃越發的委屈,在她心裡魏嬿婉不過是個奴才,左右打就打了,就算殺了又能如何呢?
“皇上……”
弘曆並不理她,轉頭繼續看著安陵容:“你說你叫櫻兒,是嘉妃給你起的名字?”
“主兒賜名是對奴婢的厚愛。”
安陵容依舊恭順的很。
“放肆!你明知道嫻貴妃從前的閨名是青櫻,你還給她起這樣的名字,實在無禮!”
嘉妃柔柔下跪:“皇上臣妾是無心之失呀!臣妾冇有想到這一層啊!”
弘曆冷哼了一聲:“往後你不必再叫櫻兒了,還是喚做以前的名字,也不必再回啟祥宮伺候了。”
安陵容麵上浮動著感激,“奴婢叩謝皇上!多謝皇上慈恩!”
說罷眼中似閃動著盈盈淚光,加上那如出水芙蓉般的麵龐,不由讓弘曆心頭一動。
如懿似看出了弘曆眼神中帶著的意思,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迷之微笑來。
“良時嬿婉,你讀過書啊!”
安陵容嘴角微抽,她是安陵容時是讀過一些的,隻是還是淺薄,後來她承了寵也心知皇帝喜歡富有才華之人,閒時便也會看些書。
積少成多,如今她倒也是能夠自信的說出自己是讀過的。
“前幾年奴婢在大阿哥宮裡侍奉,閒時讀過一些。”
後麵的她便不再多言,皇帝但凡記著有她這號人,也斷不會幾年了都想不起。
所以這提不提皇帝和自己說過話的,也不是多重要了,反而讓旁人覺得自己故意引起皇帝的注意,這讓她往後的計劃不易施展。